“你还能走吗?”
“不知道,有人等我回去。”
好疼,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沈陌疼得想要哭出来。哪怕是在部队里拉单杠,拉到手破皮了还要抹上沙子,继续被吊在单杠上面,都不及这滋味十分之一。
...
“玮哥,你手都烂成这样了,不疼吗?”
训练完后,一群七八个新兵蛋在单杠下面坐着休息。其中一位清瘦一点的少年,看着旁边战友伤痕累累的手,有些不忍心地问他道。
“你说痛不痛?这不是废话?但是没办法呀,再难都得熬下去。就算以后不能保家卫国,至少有力气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啊。”那位有些黑胖的新兵坐在旁边,似在缅怀着什么。
“小沈呀,你也要多锻炼一下,老子当年就是因为太胖被女朋友甩了。最后还被好兄弟卖了,几个人把我揍了一顿...唉,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想,不应该啊。我要是帅一点,一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才不会像那些渣男一样玩一个甩一个,哪用进来受这罪?”
又一次十公里沙滩跑完,回来还要做上几百个俯卧撑,加上蛙跳。所有新兵浑身都疼,疼得冷汗直流,“班长,救命啊!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要忍着!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国家要派你们去打仗还得了?给我继续练!”
班长姓钟,入伍之前是个小混混。经常打架打伤人,家里没办法就把他送进了部队里,练成了壮壮的一个肌肉男。
副班长姓方,一个小个子,但同样属于肌肉发达的那种。上完高中之后,据说算命活不过22岁。家里就把他送进了部队里,希望能免去灾难,那年他刚好21岁。
退伍那天,整个中队老兵都是眼睛红红的,也许曾经还叫新兵洗过几次袜子,铺过几次蚊帐,但那都不重要了。
“杰哥!你做菜很好吃,但是记得冬瓜里面别放虾仁,那个东西很臭。还有,清蒸白鲳鱼最好吃,你也不教教我,我以后回去吃不到了怎么办?”
“旭爷!你人很好,但是不要老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啊。”
“德叔,电脑里面我写的诗不要给我删了啊!以后我还要回来看的!”
(这种东西不能过多回忆,会很想哭。)
...
狐女的手从他身体中抽出来,带着满手的血迹,两人缓缓倒在了雪地里。
“你这...傻瓜。”
“我要回去。”
年轻的囚犯还不肯昏迷,只是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他强忍住倦意,往前慢慢爬行着,他不能昏过去,因为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醒过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远了。
“苍天啊,如果你还能听到我的祈祷,请让我活下来...哪怕是一天也好。”鲜血将雪地染红了一大片,沈陌趴在雪地里,实在是动不了了。
他好累好累,还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着,“少年,不错嘛~”
“因果加身,难有善终。”
“下次,就去长安吧。”
“那也比你好得多,哪有人行走江湖,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的?”
“你这个智障!”
是谁的声音?到底是谁?小狐狸吗...“它为何要拦我?我在哪里...对了,我不是在南长街吗?那天下着雨,十字路口,有个仙缘网吧。我上了楼,有个女网管,声音很好听,所以我要回去。”
午后时分,山间风雪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