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晴天不忍心再这样捏着,她松开手,问:“为什么要骗我?高二那年,你为什么辍学?为什么要去速达物流?为什么房子不要了,我你也不要了?你想做什么?”
纪晴天一连串的问题抛出,陈旸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根本就说不过她,来劝她退出速达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可他也不能眼看着她身陷险境而不管。
不等他回答,纪晴天又问:“那个警察说的话,你真的相信吗?”
当年陈沛出事时,纪晴天和陈旸一起赶到现场。他们没有见到陈沛,只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被白布盖着,什么也看不见,一道明黄色的警戒线,就阻隔了生与死。
陈旸傻了一般站在那里。
当时,有位警察从楼里出来,他的同事过去询问情况,“怎么样邹队,有线索吗?”
只见邹队取下手套,拿了他同事手上的资料翻看,然后说:“从资料上看,死者不像是会选择自杀的人,他才刚刚再婚一年。天台上的线索虽然很有限,却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也是速达物流的员工,只可惜,所有指向速达物流的线索都断了。”
“……”
虽然当时那个警察说陈沛不像是会选择自杀的人,可是最后还是以自杀结案。
自那以后,陈旸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和平时一样上学放学,甚至还被陈沛父子俩的亲戚和朋友说他冷漠,亲爹死了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连眼泪都没掉过,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直到2014年7月09日,陈旸去参加完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突然失踪了。
纪晴天在他房间的桌子上找到一本房契和一本土地证,那正是他们住着的房子的房本,上面本来是陈沛的名字,现在房主变成了纪晴天。
陈旸他继承了陈沛的房子,然后把它过户给了纪晴天,他自己不见了。
纪晴天发疯了似得找他,派出所,学校,陈沛的坟前,亲戚朋友家,甚至连他妈妈家都去了,一无所获,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
她每天给他发微信,从开时的追问在哪里,到后来的给他发日常,就像日记一样,发了四年。
纪晴天一度以为他不用那个微信了,可是今天他来学校了,来看她的比赛。
那说明她的每一条信息,他都能收到,只是没有回而已。
“你当时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是不是就想永远躲着我们?永远不回来了?”
纪晴天哭了。
眼泪一颗一颗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哭得陈旸不知所措。
“你别哭了,晴天,别哭了好不好!”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被她一下给格开了,“你可以四年都不回我的消息,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满世界找你,你现在还管我哭不哭!”
陈旸默默收回手,“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说完,他起身去拿了一盒抽纸,又坐了回来,一张一张的默默递给纪晴天。
过了一会儿,见她情绪渐渐平稳了,才说:“你辞掉速达的工作好吗?”
纪晴天没说好还是不好。
她擦了擦鼻子,突然问:“现在,有人帮助你吗?”
陈旸直直地看着她,半晌,才说:“你在套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