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翼峰山前打扫干净,月淮风拿着?掌门令牌去江知行的?住处逛了一圈,现在这个地方改姓月了。
让白九天将屋内江知行的?破烂玩意收拾扔掉,月淮风在后院一处活泉仔细沐浴。
他满身?血腥味,乔荞肯定不喜欢的?。
换头到脚洗得喷香雪白,换上干净的?衣裳,方才回转。
此?时明月初升,屋内烛火摇曳,站在门前,月淮风换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按耐住狂跳的?心。
明明只是假成亲,内心还是忍不住紧张和澎湃。
推门进去,放轻脚步转入内室,掀开半垂的?纱帐,离开时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乔荞还在以小熊猫的?形态熟睡,被?子里一个小鼓包,半截尾巴不小心露出来。
月淮风心里松了口?气,倘若她以人形相对,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将穿得规矩整齐的?衣裳除去,只余一件单薄中衣,月淮风掀被?上榻躺在她身?侧。
昆吾门地界内晚上要?落霜,温度低,往常他们都是相拥而眠,所以月淮风等了片刻不见她醒,理所当然把她抱过?来搁在胸口?。
被?子里被?她睡得热乎乎的?,她身?上也热乎乎的?,小胖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胡须银白,晶亮晶亮,睡梦中不时抽动湿润的?小鼻子。
他无心睡眠,便垂眼仔细观瞧她,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包括尾巴哪条比较粗,哪条比较短;有多少节,哪一节是什么颜色;胡须有几根,几根长几根短;爪爪有几个,指甲有多长……
瞧了半天,见她睡得沉,他胆子又大起来,手覆上背毛,一路滑到尾巴尖,这种顺滑柔软的?触感令人心醉,忍不住将五指在皮毛里埋得更深。
月淮风沉迷撸熊,整个人都跟吃了迷梦草一样发醉发昏。
迷梦草是魔域内有名的?毒草,食之可令人产生幻觉,感觉身?子轻飘,如堕五里雾中。
魔域种族混杂,人族最?为?弱小,常受到轻视,月淮风幼年初到魔域时,就被?人恶作剧哄骗吃过?迷梦草。那时他还小,在幻境中见到了逝世的?母亲,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很丢人。
后来那些曾欺负他的?人都被?狠狠报复了,月淮风也长成大人,不会再?迷失于虚假的?幻境,也很久不曾体会这种迷醉的?飘忽感。
与乔荞的?洞房花烛夜,月淮风就在这样安宁祥和的?氛围中度过?。
次日辰时初,月淮风醒来。不需要?再?去应付江知行,他不需要?早起了。
睁开眼睛,怀里的?小熊猫已经变了回来。他心一跳,小有意外却是情理之中。
微凉青丝铺陈满怀,半张素白的?小脸贴在他胸口?,手自?然垂在身?侧,是他熟悉的?姿势。
这次他不想逃跑。
说是假成亲,却也是拜了天地父母,焚香祭天正儿八经走完一套流程的?,月淮风觉得自?己没?必要?跑。
再?说了,劳动合同?上第二条写得清清楚楚,乙方受聘于甲方时必须配合甲方一切行动,一切。
洞房夜什么也不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就算不那啥,是不是也该稍微做点啥意思一下?
反正签了合同?,以后按照合同?补给她就是,再?说平日里她也没?少占他便宜。
揽住人侧身?轻轻地放发倒,月淮风跟着?侧身?与她面对面,微微阖眼,低头轻触过?她软软的?唇。
蜻蜓点水后分开,抬眼看她无知无觉,又凑近启唇含住半片。短暂纠缠后分离,他眸中已显出些微赤红,呼吸略急促。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脑海里翻来覆去闪现的?,是第一次去山上找她时,两个人一起下山的?那段路。
那天风很大,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衣裳,长发被?风吹得打着?卷,从浅溪上跨过?去的?时候,衣摆下两条小腿如玉一般的?白。
轻盈,柔软,像一片羽毛,不知何时落在心间。
当时随意的?一眼,现在想来却处处心惊。
越想越是无法自?控,又忍不住覆上吮咬,直叫那双唇已经被?蹂.躏得殷红,她周身?气息变得不安稳似要?醒来,他才急急忙忙翻身?逃走,打开门出去平复狂乱的?心跳。
乔荞醒来时,只觉得嘴巴刺痛,她皱着?眉头伸出手摸到柜格里一面小镜,发现自?己嘴唇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
她狐疑从帷帐里望过?去,见月淮风正坐在窗边那张软榻上装模作样看书,脚边是一只小羊。
小羊拉在榻上的?羊粪蛋蛋已经被?清理干净,正窝在一个草编蒲团上磨着?腮帮子啃青草。
乔荞仔细回忆,昨天她一回来就睡着?了,她从来睡得死?,雷打不醒,醒来易健忘,若不是这大红的?鸳鸯喜被?,她险些忘记自?己昨天已经跟月淮风成亲了。
她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嚷嚷:“月淮风!”
坐在榻上的?男人抬眼遥遥望过?来,声线平稳:“何事。”
咦,这么淡定,乔荞摸摸刺痛的?嘴皮,又不说话了。
是不是羊肉吃多上火了?太干了?
她打了个哈欠倒回床上,“我渴了,我要?喝水。”
月淮风搁下书,慢悠悠倒了一杯茶,将要?端起,又把茶水倒回去,直接提着?茶壶过?来。
乔荞躺在床上,张开嘴:“啊——”
怎么不懒死?你?月淮风没?好气:“好好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