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人叫秦子明,萧玉在心底暗暗记下。
“都是自己人,坐下说话吧。”靖王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旁边的桌边,秦子明和吴星渊分别坐在他的两侧。
靖王抬头,看向萧玉。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萧玉这是第二回当近侍,做事轻车熟路,立马明白靖王什么意思,赶紧去旁边的柜子端出茶点,上回如萱从这里拿东西的时候,她都看见了。
她摆好茶点,又给秦子明添了一个茶杯,倒上了半盏茶。
“拿一壶酒,另外温一壶。”靖王道。
拿酒?拿什么酒?
萧玉自然不敢问靖王,只默默放下茶杯退了出去。
如萱坐在廊下守着路子,见萧玉出来,忙起身道:“主子是不是要酒?”
看样子如萱跟在靖王身边很久了,对靖王十分了解。
萧玉点头:“还要温一壶。”
“知道了,梁公公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如萱放下手头的扇子,便往外院去了,萧玉在红泥小灶旁边坐了一会儿,便见如萱捧着托盘过来,上头摆着两壶酒和三只酒杯。
萧玉有些好奇,如萱到底是外室还是奴婢,这座宅子显然是靖王的宅子,如萱既像主子,又像奴婢。
她从如萱手中接过托盘,如萱拿了一壶酒放到红泥小灶上,对萧玉道:“我让厨房炒了两个小菜,一会儿端过来。”
说话间,如萱把小灶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嘴里“嘶”了一声。
“你手烫着了吗?”萧玉问。
如萱那手指捏着耳垂:“还好,就是热久了一点,还得放凉些再端进去。”
萧玉叹了口气。
平常她喝的茶、吃的东西,入口的温度都是刚刚好,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念夏和问春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往后要好好待她们。
片刻后,如萱又试了试酒壶,这回觉得差不多了,方才朝萧玉颔首。
萧玉捧着托盘进去,把温好的那一壶酒放到吴星渊跟前,另一壶冷酒放到靖王跟前,正准备拿着托盘出去,听得靖王道:“把酒倒上。”
还要她倒酒?
萧玉只好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柜子上,走到靖王跟前,为他倒酒。
“留在屋里伺候。”
“是。”萧玉放下茶壶,推到一边去。
那秦子明给自己倒了酒,笑道:“梁平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萧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正在琢磨怎么回答的时候,靖王道:“前两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邪风,有些不太正常。”
自己的异状都被靖王瞧出来了吗?
前天晚上,萧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未曾留意言行举止,说话做事多有失当,如今虽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梦境,可这么逼真的梦,她不敢再掉以轻心。
她对真正的梁平一无所知,开口极易露馅,少说话为妙。
“听说皇上已经为殿下赐婚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秦子明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靖王神色无波地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看到这样高深莫测的靖王,萧玉忽然觉得白天那个嬉笑怒骂都写在脸上的靖王挺不错的,至少看起来鲜活。
秦子明问:“兰妃一心想把那什么知府家的女儿塞给殿下,还好皇上圣明,给殿下定了好亲事。”
萧玉心里有些奇怪,兰妃是靖王的母妃,怎么这秦子明不尊称一声兰妃娘娘,语气还很轻视。
这个“塞”字也很巧妙,靖王在御花园里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喜洪曼青。
“也是凑巧。”靖王道。
萧玉在一旁,见靖王说起亲事时神色淡淡,心里顿时不忿,她可是皇后相中的儿媳妇,靖王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是萧玉巴巴地凑上来。
吴先生闻言笑道:“的确是好亲事,英国公是个不错的岳丈。”
萧玉不禁嗤了一声,难道她就只有出身这一个好处吗?
嗤,就算本姑娘不是英国公府的,凭着本姑娘的品貌求娶的人也会踏破门槛。
秦子明捏着下巴思忖片刻,对吴先生的话十分赞同:“英国公的确官声不错,对王爷大有助益。我还听说,英国公府的二姑娘是个大美人,王爷可有福了。”
如萱端着小菜进来,正好听到秦子明这话,便朝他看一眼:“王妃岂是你随意议论的?”
说着,便将一碟椒盐花生米和一碟拌肉片放在桌上。
秦子明嘿嘿一笑:“我不是议论王妃,只是赞许王妃。”
说着,秦子明望向萧玉,兴致勃勃地问:“梁平,你见过王妃吗?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美?”
萧玉不记得自己见过梁平,她从前连靖王都不多看一眼,更何况是他身边的小太监。
不过,梁平既是靖王近侍,必是见过自己的,便道:“没仔细瞧过,宫里的人都说英国公府这位姑娘是位天生丽质的绝代佳人,宫里那么多绝色美人,萧二姑娘能得这样的夸赞必是错不了的。”
借着这个假身份,萧玉好一番自夸,压根不带脸红的。
然而话音一落,靖王朝萧玉这边深深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