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拿戚彩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她又不自知的能拿捏他许多。
她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商岸长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向茶几上的户口本,眼神里是挣扎。
那种兴奋感让他感到亢奋,可这背后的要承受的又让他感到恐惧。
他或许是做事冲动的成年人,可是对于戚彩的所有,他都有着近乎常人的冷静。
戚彩年纪比他小四岁,在他眼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他看来,戚彩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和他说这种托付终身的话。
可是这场闹剧一旦真的开始,结局就不能由她说了算了。
拥有过他就再舍不得放手,挖骨抽筋也会把她拽回自己身边的。
连商岸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戚彩。
犹豫了好久,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外面风声萧瑟,密闭的书房被风吹得发冷,“嘟——嘟——”的电话连接声,让商岸掌心冒出了密汗。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里面的声音和蔼,给人的感觉熟悉却冰冷。
商岸沉默了几秒,冷声说:“您好,戚叔,我是商岸。”
-
凌晨三点,戚彩醒了。
她睡得有点迷糊,晚上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
醒来旁边空无一人,内心涌起的不安犹如噩梦一样,让她心生恐惧。
床头另一侧的台灯亮着,那是一束很小的光,可却无法给戚彩应有的安全感。
安静的夜里,她抱着大枕头跑了出去,眼底的兜着的水珠欲落,模样像极受了惊的小鹿。
好在商岸并没有睡,书房的门更是一直敞着,戚彩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彩彩,怎么了?”
戚彩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哭着说:“我…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她肩膀都在颤抖,极度不安的模样,商岸很心疼。他看到戚彩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蹙眉把人抱回了房间。
可到了房间,她却怎么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商岸只能陪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戚彩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攥着他的睡袍,关节都握的泛白。
“对不起彩彩,我只是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他一直在哄着她。
戚彩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情绪才渐渐平复,她鼻尖都贴到了他的胸膛上,手臂紧紧环着他。
商岸脖子那里的呼吸浅浅的,戚彩好久没说话。
他以为她睡了,想要拉下她的手腕,就察觉到皮肤上那温热的气息,他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商岸,过去的两年我都很想你的,可是每一次想到你,我就越想把你忘了。”
商岸听她话时,薄唇抿起,侧首的时候擦过戚彩的额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阴沉的情绪有些崩溃。
“你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好害怕。”
戚彩一直在他怀里蹭,恨不得嵌在他的身体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从小父母的疼爱,亲戚朋友的关心和照料,戚彩成长的路上铺垫的是温暖和爱,可是对于商岸,她却总是患得患失的没有安全感。
她总害怕他会一声不吭就丢掉她。
商岸酸涩的说不出话,他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安抚她,“乖,快睡吧,我不走的。”
这一晚上,商岸都在哄她。
戚彩睡得不是□□稳,商岸稍稍动弹她都会惊醒,迷蒙时总会一直喊他。
商岸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眼底沉淀的情绪越来越多。
-
翌日,阳光晴好。
夜晚的雨水冲洗了万物,外面有些亮,处处都泛着晶莹,只是即将到来的冬日,带着几分萧瑟感。
可这些在戚彩的眼睛里,都变成了彩色。
民政局。
戚彩紧张的挽着旁边的商岸,她外面穿了一件粉色的加绒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下身短款的小裙子,看起来格外有少女感。
她的小脸白净又漂亮,懵懵懂懂的眼神很招人,排队的情侣总会偷偷地看她。
而旁边的商岸,上衣内衬时难得穿了一件白衬衫,修整后的头发被剪短了一些,因为戚彩在旁边,他五官柔和了不少,不说话时像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一样。
戚彩一直往他怀里钻,商岸看着慢慢变短的队伍,手还揽着她腰间,“彩彩,你…你想好了吗?”
只要领证了,他就不会再给她反悔的机会了。
戚彩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内心欢喜被压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她有点赌气的说:“你要是再问,我就去找别人结婚了。”
商岸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动声色地收了手上的力道,戚彩贴他又近了一些。
“好,我不问了。”
纵使他有再多的犹豫,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前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少,商岸牵着戚彩的手走了进去。
……
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商岸仍然感觉不到一丝真实。
戚彩挽着他,还在看手里的小红本子。
“商岸,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少女声音清脆,带着柔软的甜糯感,外面人的视线聚集到他们身上。
男人一身修身的黑色大衣高大冷然,而他手边的少女笑魇如花,容色昳丽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商岸低头应她,狭长的眼尾带着温润,可是转身迎上外人的视线时,转瞬间就变得狠戾阴沉。
那一秒的温润像是错觉。
商岸牵着戚彩上了车,在察觉到那些打量的目光时,恨不得脱下外套把她裹在怀里。
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他视线跟着戚彩,她很乖的模样,抱着怀里的小本子不肯撒手。
商岸眼底的偏执阴鸷一闪而过,他拿走了她手里的小本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戚彩手里空了下来,视线终于又回到了他身上,她柔声说:“你把它还给我。”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商岸哪里肯给她,他岔开话题,“彩彩,我今天要去出差,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