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抚着额头,抬起眼说:“可我又没有在和诅咒对抗?”
她将打褂拢了拢,“关于咒力延展使用的招式都已经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了,也没点新鲜的。”
深雪还发着低烧,说话时带着微闷的鼻音,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你没有办法跟其他人一样在战斗中领悟体验,就只能把这些嚼碎咽了刻在血管里。等能够使用后,无需多加练习就可以自由使用才是你上课的真正目的。”
禅院直毘人将炭火上吊烤着的清酒取下,倒入盏中递到口边,一饮而尽。
深雪想说点什么来着的,忽然朝内室的方向望去。
“有人来了。”
一个人?
不对,是两个人。深雪在对咒力的感知方面非常的敏锐,禅院家也针对这点常年对她进行训练,此刻并不夸张的说,现存的那位特级如果不是非常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气息,在靠近时也会被她发现。
禅院直毘人不动声色的抬眼一瞥。
明明拥有这样绝佳的天赋,却因为诅咒的关系……。如果深雪没有被诅咒缠身,他也不至于会考虑甚尔的儿子。
在心中低叹了一声,他忍不住想到:就是如果再勤奋一点就好了。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回廊就有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细碎的说话声来到障前。
门扉被扣响,“深雪姑姑,你在吗?”
是直哉啊。
深雪懒懒的说:“给我带礼物了吗?没带的话不准进。”
禅院直哉轻咳了声,“有客人在。姑姑,你确定要我现在去买礼物吗?”
客人……怎么会有客人来这里?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深雪忽然站起身来,打卦落在地上叠成一团,她也不管不顾的就跑去拉开了门——
“杰!”
深雪又惊又喜,生病而苍白起来的脸上也因为兴奋而晕起了一层浅浅的绯色。
终于见到了——
夏油杰注视着面前许久未见的人,将其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印入眼内,眼睛微微弯起,“好久不见,深雪。”
他将拎着披萨的手一抬,露出无奈的笑容,告罪似的的说:“抱歉,好像有点冷了。”
侧站在一旁被无视的禅院直哉不禁开始猜测,这两人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没等深雪做出更多的回应,坐在地炉旁纹丝不动的禅院直毘人抬眼将三人的身影印入眼内,淡淡的说:
“深雪,不介绍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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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家那个孩子名气很大啊……虽然诅咒暂时没有对悟起什么作用,不过她好像一出生就被“束缚”了。」
「如果不是诅咒,她就能够顺利使用术式,也不会被一直束缚在禅院家。」
五条悟侧靠在车窗上,看着列车外的风景化作彩色的线条疾驰而过。
耳旁是硝子与杰的话,眼前却莫名浮现了那个夜晚见到的人。
也挺有意思的。
拥有着那样阴森可怖咒力的禅院,居然是个随意邀请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喝茶的笨蛋……
在太阳的照耀下,被半遮挡在墨镜后头,略有些发青的蓝色调的眼中略带着些许微妙的情感在发酵。
诅咒起效的前提:五条家诞生了最强咒术师。
内部曾有过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他的出生,所以才会有禅院家那个女孩的诞生。
于是就顺理成章的有了这样的猜测:如果将禅院深雪杀死,就算失去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获得禅院家的术式,也可以顺利解决掉现任继承人身上的诅咒。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人去这样行动。
不过……假设诅咒在日后的某一个时间在他身上实现,而他依然拒绝结婚的话。
也许就会有人出手了。
时隔三个月,五条悟重新踏上京都的土地。
雪白的头发严严实实的塞在贝雷帽里,立起的风衣领子牢牢地遮住了他半张脸来。
绝不是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发作,只是有点好奇「天与咒缚」是否真的能够解除而已。
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里,应该有他要找的答案。
唉——学习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