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月目露感激之色,“回了,大人您真好,还专门为我设了阵法。爹娘叫我好好要感谢大人。”她道,“对了,大人,您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爹娘想给您烧纸钱!”
“…………”王幼宜打住道,“不必。我已重活一次,不是鬼了。”
王幼宜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孟婆道:“明日吧,我陪着秋月再待上一天。现在有魔尊坐镇,我也不大担心你了,冥界由你和阎君治理,我也是放心的。望你以后有锦绣前程……”她笑看了卫烛一眼,接着道,“抱得美人归。”
王幼宜笑眯眯道:“那就借你吉言啦。”
第二日,冥界鬼差都聚在鬼门关口,为孟婆送行。
王幼宜初来冥界之时,孟婆就已经在当差了,那时混乱,孟婆也没放弃熬汤,苦口婆心地劝恶鬼从良,被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一句怨言。直到后来王幼宜从恶鬼坑中爬出来,才和她一起渐渐治理起了冥界。
对孟婆感情最深的,冥界之中当王幼宜莫属。
王幼宜平时虽嬉笑怒骂,但这样真实的情感,她向来不爱表露出来,故作潇洒地挥挥手,看不出一丝不舍,笑道:“记得回来啊。”
孟婆微微一笑:“好。”
她又转眼扫了扫其他鬼差,轻声道:“再见。”
随后便化作一道紫光远去了。
宋秋月心情有些低落,从今日开始她便要接受孟婆之位,也算是在冥界找到了正当的差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道:“大人,我想在上任之前再到人间看看父亲母亲,可以吗?”
王幼宜没接话,就在宋秋月以为她要拒绝之时,鬼轿“砰”地一声落地,宋秋月立即钻了进去,回头道,“多谢大人!”
王幼宜微一扬手,鬼轿便自动启程,飞往人间。
待遣散众鬼差,她也回到了鬼府,等没人看得见的时候,才将脸垮了下来,满脸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
她和织瑶几百年的交情,说真的舍得那都是假的,好不容易将天庭摆了一道,好友却走了。
织瑶走了,下一个是谁呢?
卫烛么?
卫烛现在是在帮她,可她也知道,他多少是因为有些愧疚才帮忙的,只因他父母参与了五百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
王幼宜赶紧摇了摇头,甩掉了所有矫情的想法。
就算卫烛对她是有愧疚和同情,那也不能否认他对她的情谊,他对她这么好,肯定没理由舍得走的。
再说了,冥界还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她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孤身一人的境地,从前没有卫烛,不也这样过来了吗!
想通之后,王幼宜心里轻松了些,在床上坐了会儿,便又推门去阎罗殿了。
殃离和太阳神君有掐不完的架,这才没多久,又打在了一起。卫烛和长风坐在一边喝茶下棋,完全无视了二人。王幼宜走进去,唯恐天下不乱道:“打打打,没吃饭吗,使点劲儿啊!”
二人的目光瞬间落到她身上,她撇撇嘴,“没劲。”到卫烛身边,看他们下棋。
四人在阎罗殿待了一下午,傍晚之时,宋秋月乘着鬼轿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大人!大人!”
鬼轿还没落稳,宋秋月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急声道:“狐族的族长竟在收集活人的精血,害死了好多人!”
“你说什么?”王幼宜面色一沉,“他竟有胆量敢做这等事?!”
涂山律已经到冥界来过两次了,他还想再来一次吗?这再来一次,她可就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了!
卫烛神色也是一凝,棋子卡在指缝,抬眼道:“他收集活人的精血做什么?”
宋秋月忙道:“我是在家宅附近一处小巷处发现此事的,偷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是用来供奉什么灵台?对,什么灵台!”
那方互看不顺眼的二人突然齐声道:“蚀灵台。”
王幼宜眉心一拧,蚀灵台?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卫烛放下棋子,淡声道:“金淼。”
“对。”王幼宜突然想起来,“上回在西海之时,我收到濯涟和九祁的来信,他们就说了蚀灵台,说那玩意儿是金淼在龙宫海底建造的。”她眼睛一眯,“好啊,这涂山律竟敢和金淼同流合污,真是个狗屁东西!”
太阳神君也厉声道:“身为仙官竟敢修此邪魔歪道,他真是辱没了仙家名声!”
“会不会说话?”殃离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别侮辱了邪魔歪道,我们邪魔歪道可不会使蚀灵台,也不靠活人的精血修炼!你们仙家还有名声么,早让天帝笨狗败光了去,还好意思说呢。”
太阳神君:“…………”有道理,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长风和卫烛交换了一下眼色,突然道:“这段时日天帝没讨伐冥界,会不会是因为……”
卫烛忽地轻勾唇角:“看来金淼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