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凤破口大骂道:“她早就想卷了你的钱跑路了!”
听完这话,陶先生脸色霎时惨白,仿佛被人重拳打了一样连着倒退两步,摇头喃喃道:“女人,可恶的女人,臭□□!”
唐秋一把抓住几近失去理智的甄凤的肩,强行将她扭过来面对自己,冷峻道:“我问你,那件事之后他有没有再找过你们?”
甄凤满面泪痕,摇头道:“没有了。”
“有。”
众人诧异地看过去,竟是甄龙,他目光闪烁着看向姐姐,惴惴不安地道:“就在昨天,他找到我,让我帮他办一件事。我不愿意,他就威胁我要杀了姐姐,于是我,我……”
“你这傻孩子!”甄凤又急又心疼,“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们,到死了都不放过,你干嘛要趟这趟混水呢!”
甄龙嚅嗫地道:“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最后几天里还能帮助到姐姐的话,那么小龙死也安心了!”
“他让你做了什么?”唐秋冷冷问道。
甄龙抬起头,怯怯地看了眼唐秋,又迅速低下头,轻声道:“他让我,开车跟着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你撞死……但是不要伤害到他。”甄龙伸出手指了指,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乐天愕然地张大了嘴:“啊?我?”
唐秋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好似穿过重重高楼与那个人对视:“看来恶魔心中还有一丝人性呢。”
乐天隐约感觉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心中如一团乱麻,茫然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恶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藏了无数句话,无数个悲欢离合的故事,无数个漂泊离散的日夜,全部映照在他明亮且坚定的眸子中,浩瀚如同星海。
乐天不由自主地道:“你是谁……”
唐秋伸出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唇上,仿佛温热的双唇在他的手掌中印下了一个缠绵温情的wen,看着乐天轻轻道:“不要问,宝贝。”
然后他看向甄凤,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畅快淋漓的愉悦感,又不失严肃地道:“情归情,法归法,做错了事就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甄凤,甄龙,我将向江城警局正式起诉你们,你们有权保持缄默,但如果还有一丝良知的话,请你们在法庭上将所有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众,你们能做到吗?”
甄凤沉默了很久,抬起头看向唐秋,微笑着点点头:“我能做到。”
甄龙擦了把眼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也能。”
唐秋仿佛得到救赎般地地笑了,目光中尽是如释重负的淡然:“那就好,那我这些年,也不算白白浪费了。”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笼罩了乐天全身,他忍不住叫道:“唐老板,你要干什么?”
唐秋冲他温柔地笑了笑,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呢喃道:“我的甜甜,我的宝贝,你只要记得一件事——我爱你的。”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范天雷的电话。虽然是午夜,但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正要说什么,却被唐秋直接打断:“范Sir,请认真听我说完。”
范天雷安静了。
“今日凌晨,女子杨晴被情夫陶先生于望元桥的家中刺死,现已查明是其妻甄凤与妻弟甄龙联手杨晴试图暗杀陶先生不成,反被误杀。根据进一步线索,甄龙于四年前酒后驾驶肇事,江城警局前重案组组长,现缉毒队大队长丁宏伟诱导二人逃逸,并杀死受害人,事后指使甄龙诱导窃贼余小壬独闯珍宝馆,栽赃其为狂野男孩,指使甄凤借用权职调换一名考生的高考试卷,并杀害这名考生的母亲。现我以公民的身份起诉甄氏姐弟交通肇事罪,故意杀人未遂,教唆盗窃罪,组织高考作弊罪。以受害者的身份起诉丁宏伟故意杀人罪,教唆杀人罪,诽谤罪,渎职罪,请相关部门立案检查!”
那边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唐秋几乎要怀疑是信号出了问题的时候,一声清晰有穿透力的“wo槽”传来,范天雷沉重又急促地吼道:“什么情况啊?唐老板,你到底怎么了,我,我这边刚接到上面的命令说,说要以冒充他人身份诈骗的名义逮捕你……”
一直竖起耳朵听的乐天瞬间炸毛:“范大哥麻烦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行不行,别什么莫须有的脏水都往唐老板身上泼,他怎么就冒充他人身份了,你让你的狗屁上级给个交代啊!”
“臭甜甜怎么跟你范大哥说话呢!”范天雷不忿道,“我现在也是一脸懵啊,公文上就是这么说的,我能有啥办法?唐老板,他们说‘唐秋’此人经证实已于四年前一起车祸中身故,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开死亡证明,你有什么反驳的话么,或者能表明身份的证据也行,随便一件,我现在就向宋局反映去!说抓人就抓人,这不胡来呢么!”
谁知唐秋却极淡极淡地一笑:“不必了。”
“啥?”范天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啥,什么不必了?”
唐秋认真地道:“不需要上诉,我认罪。”
一瞬间乐天的表情可以用“吃了屎”来形容,而电话那边范天雷艰难地道:“好,好吧,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抓……找你,在原地等着啊,别走开!”
唐秋道:“好,等你。”
乐天回过神来,颤着声音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罪是能瞎认的吗?这是要进局子的啊你严肃点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