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来,何似还没来得及和徐见澄说上一句话就被赶去全封闭集训,连寒假作业都没来得及交。
不交也好,反正他都没怎么写。
只是可惜他都没来得及和徐见澄见上一面。
春分时节,太阳直射赤道,南北半球昼夜等长,集训地位于沿海,空气中总是带着股土壤被雨水浸泡过的气味。
竞赛老师在讲台上讲基尔霍夫定律,何似靠在窗边听课,突然瞥见墙边有一截衣角。
何似探头出去,发现是徐见澄。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见澄现在不应该在B市上课吗?
徐见澄看见何似惊得张开嘴,露出半截白白的虎牙来,下意识的嘴角弯了弯,做了个手势,让他好好听课。
何似看了眼表,还有四分钟就下课了。
物理老师一般很少拖课。
下课铃一打,何似一反往常的没窝在位上,看周围人没人注意自己,单手一撑,从阳台上翻到外面走廊上。
“你怎么来了?”
徐见澄把手里的芒果千层递给何似,“怕你长时间看不见我把我给忘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何似拆开蛋糕盒,里面的冰袋还没化。
“你什么时候走啊?”
何似横拿叉子把蛋糕切成小块,再插起来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芒果和绵密的奶油化在味蕾上,何似一下眯起了眼睛,像只偷腥的猫。
“我刚来就想让我走?”
徐见澄转头看着何似,舔了舔后槽牙。
何似连忙摇头,被奶油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徐见澄眉眼实在是太凌冽了。
徐见澄看何似咳得直倒气,眉眼又舒缓了下来,拍着背帮他顺气。
“我,我这不是怕你耽误课吗,诶”,何似抬腕看了下表,快打上课铃了,“反正下节课做习题,我抽其他时间做也行,陪你出去逛逛?”
徐见澄从兜里抽出纸巾,替何似摸干净嘴角的奶油,“不用了,你好好做题,我先走了。”
“诶……”
B市到这儿好歹要半天的时间,这就走了?
不过何似很快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这儿勤奋努力又聪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能明显感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虽然大神能做出来的题自己也能做出来,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那是连蒙带猜出来的。
何似现在连睡觉都垫着《电磁学》。
考前迷信,晚上睡觉前把书本垫到脑袋和枕头之间,知识会从浓度较高的书本向浓度较低的脑袋渗透,以达到夜间复习的效果,美名其曰渗透复习法。
两个月后,何似通过了六次集训队测试,获得了省队选拔资格。
这一年两千人参加了省队选拔考试,但最终只录取了三十五人,这其中有三百人交了白卷,一千余人三百分满分的试卷只得了不到十分,何似成功杀出重围成为了这三十五分之一。
离国家队又进了一步。
考完试,集训队给队员们放假一个周,何似回到R中上课。
“猜猜我是谁!”
何似轻手轻脚捂住徐见澄眼睛。
冬去春来,他们的座位又换到了初始靠墙的位置。
“何似!!!”
徐见澄还没说什么,李思佩倒是先像只土拨鼠一样尖叫了起来。
何似比了个嘘的手势,但已经晚了,班里的同学纷纷转头过来对他行注目礼,搞得何似怪不好意思的。
何似寻了个生物课,以去医务室为由拉徐见澄出去。
“我进省队啦。”
徐见澄不咸不淡的道了声恭喜。
“不是吧,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看见我把我给忘了!”
风水轮流转,几个月前说这话的人还是徐见澄。
徐见澄闻言转身把何似抵到墙角,狠狠地亲了上去。
他其实早就知道何似进了省队,甚至比何似还要提前,网站出分前一天他就知道了。
“别……啊。”
何似被徐见澄亲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像奶猫被人扼住了气管。
他们在小楼梯,小楼梯是全透明钢化玻璃,要是这时候有人从楼下路过,抬头一望铁定能看见。
徐见澄又由原来的攻城略池转为细细的舔舐,揉过何似每一尺唇纹。
何似被亲的双腿发软,瘫成一团软泥,要不是徐见澄搂着何似胳膊,他都能软到墙角。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何似双手勉强和徐见澄拉开了一点缝隙,徐见澄就像只凶猛大型的猫科动物,而自己就像被捕猎的草食幼崽。
今天是难得的阴天。
乌青的云朵水气饱满的缀在空中要坠不坠。
何似双手枕着头躺在小树林旁边的草地上。
“进了省队就离国家队又进了一步,不过下次考试三十五人里面只能留下六人”,何似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重在体验么。”
“你想好你未来干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