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弦说了些什么,何似没听清楚,徐见澄继续说道,“没有谁欠你的。当时你们家被法院判决没收财产之后,你们家的猫也被收走了,是吴忧一家一家的收容所去找,才把它找了回来。吴忧他母亲对猫毛过敏,不得已才把猫送到我家,后来猫得了猫藓,吴忧天天来我家给它涂软膏擦药,直到它病好。还有你们家在双清的那间宅子,我姥姥找了人,没被收走,也一直都给你们家留着,没人希望……”
何似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门内有脚步声,像是要开门,赶紧躲到一旁的拐角处,他站在阴影里的角落里看着徐见澄走远,又等了一会儿才进去,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了吴忧和晏弦两个人。
吴忧的眼睛还有点红,何似脚步顿了一下,从兜里抽出袋面巾纸来。
这包纸还是徐见澄给他塞的。
何似身上是从来不带纸巾的。
洗完手之后何似漫无目的的满会场乱逛,逛到募捐箱前面的时候,听到国际部的学姐道:“今年的捐款比往常翻了好几倍啊。”
“你也不看看是谁捐的那么多。”
“谁啊?”
“吴忧啊!”
“他哪来这么多….?”
“他卖了好几双限量,我看着都替他肉疼。”
另一个国际部女生愣了一会儿,“那真是谢谢他了,到时候这数目写申请文书上肯定倍儿面子。”
“那可不…….”
何似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看着场内人头攒动分外的无聊,给吴忧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先走一步,就先离场了。
何似背着书包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一片枯黄缩水的梧桐叶慢慢悠悠落在何似肩头。
“怎么不系围巾?”
徐见澄站在何似身后,帮他拈落那片枯叶。
“懒得。”
徐见澄转到何似身前,低头给何似系围巾。
何似能闻到徐见澄身上淡淡的烟味,苦的。
他喜欢苦味的烟,但是很少抽,大多数都抽带甜味的。
“一起走吗?”
何似习惯性的把手抄在兜里,摸到了那只毛毡猫,“好啊。”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校门,徐见澄身上的雪松味在冬天愈发的明显,像是细碎透明的冰晶覆盖在满是松软积雪的针状枝叶上。
“要喝奶茶吗?”
徐见澄突然开口问道。
刚刚徐见澄周身的气压还很低,现在缓和下来,好像之前厉言厉语的人只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他。
“你想喝吗?”
何似回问他,其实何似并不是太想喝,冬天在寒风中拿着奶茶,就算奶茶再热,手也冷啊。
“那算了。”徐见澄回道。
“喝吧,我也想喝,我请你。”
“你想喝什么?”
何似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中杯无糖阿萨姆红茶。”
“这是什么?”
徐见澄一手捞过掉下来的毛毡猫。
这是…..
“这是猫…”
“长得好像弦弦啊。”
何似觉得徐见澄在明知故问。
“是吧。”
“中杯无糖阿萨姆和半糖奶茶好了。”
何似连忙接过。
“插管还是打包?”
何似看向徐见澄。
徐见澄道:“插管。”
何似捧着两杯奶茶,看着徐见澄在旁边摆弄那只猫。
“咳咳”,何似清了下嗓子,“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送你吧。”
反正本来也就是要给你的。
“是吗?”
徐见澄扬了下眉,“谢谢了。”
这才把毛毡猫收起来,放在口袋里。
冬月过后,临近元旦。
R中按照往年习俗要办元旦晚会,每班都出一个节目。
一班去年就是徐见澄和吴忧,主要是表演节目这事,不光要表演者才艺优佳,最好表演者样貌看着也赏心悦目,这才观者舒心,闻者熨帖。
再说徐见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坐在班里不显山不露水,好不容易元旦这一天能露面,堪比古代大姑娘出阁,去年就有别的班和国际部的姑娘给他俩举灯牌打call,狂热程度不亚于追星。
班长在上面说这事的时候何似正在底下打瞌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再加上教室里面大家呼出的二氧化碳,越呼越热,越热越困,越困越睁不开眼。
在何似的头马上就要磕到课桌上的时候,徐见澄手疾眼快拿手垫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何似强睁着眼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徐见澄。
徐见澄道:“新年快乐,我还没来的及准备红包。”
何似啊了一声,没反应的过来。
“何似!”
何似抬头看着班长。
“刚刚大家一直举手表决,同意你参加这次元旦晚会了。”
何似:?,??,???
哇,班长都能想到,他仨一出场,底下小姑娘的尖叫声非得把礼堂顶掀翻不可。
“什么时候举手表决了?”
班长道:“举手表决的时候你睡着了。”
何似:......
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我聋了......
下课铃一打,何似穿好羽绒服带好冷帽围好围巾,背着书包和徐见澄吴忧往校门口走去。
“你们去年准备的什么节目?”
何似问道。
“唱的《告白气球》”
哇哦。
徐见澄这么一张脸唱告白气球?估计在场所有小姑娘都会心率飙升心跳加速。
“你们挑的这首歌还是别人挑的?”
何似又问道。
“班长他们投票挑的。”
徐见澄回道。
他们也太会搞了吧。
吴忧家有人来接他,三个人走了一段,在学校旁边的十字马路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