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不来我家我便在。”
“你真是混账。”竟是哭着跑出来,宽阔紫袖与裙摆随之而动,见他站在外面冷哼一声跑远了,赫然是穆家小姐。
很快容觉探头探脑地看人是否跑远了,见他站在院中,双眼放光,拉着他往屋里走:“真是稀客,快进来,那位姑奶奶天天往我家跑,真是烦人,害我不想在家中多待半刻。”
“你不是嘴硬?往时你最爱做这事,过不了多久又开始反悔。要对人家有心,就别说些言不由衷地话,到头来吃亏的是你。”他见容觉书桌上打开盖子的食盒里整齐摆放着好几种精致小点心,吃味道:“我活这么大,还没人给我费心思做过这个。”
“你知道什么,但凡这穆家丫头是个好女子我二话不说上门求亲去。这女子外好里肮脏,私底下欺负府里丫头跟使牲口似的,那恶毒的,你可是没见过。大冬天的往身上浇了水,在外面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哎哟,我个大男人心都发寒。”还煞有介事的抖了几抖。
“你怎得就知道了?难不成你看见了?”
“可别忘了兄弟是做什么的,这点消息小菜一碟。还真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他掀起帘子朝外面喊了声“阿宝”,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狗跑进来,直看着他摇尾巴。
“你且看着。”容觉从食盒里拿了块梅花状点心扔给阿宝,奇得是阿宝嗅了嗅呜咽两声跑出去了。“我家阿宝不挑食,唯独她带来的东西半点都不入口。这女人想嫁我想疯了,吃的里每次都下药。你说我不来狠的,早晚有一天落她手里被扒皮拆骨。”
常万德不禁失笑:“哪有那么可怕,。”
“还是说你吧,你何时去平王府上拜见平王。怎得,你还真等着平王妃登你常家大门?万德,你是真傻还是哄我高兴?”
“我自是不信,却是想不明白平王下大力气拉拢我是为何。我一个带兵打仗之人,上面有统帅,兵马不会任我调遣,有何可看重的。”
“聪明人何必装糊涂。平王身边多是朝廷文官居多,而武官极少,就算有也不过是擅长纸上谈兵。你却是不同,不只会打还能想出点子出奇制胜,文将军回京述职时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然,你哪能回京来。”这般久他才想起让丫头上茶,平日里他最爱亲力亲为,把丫头们都打发到很远的地儿去玩,叫了半天无人应,只得亲自动手。
常万德眼眸沉了几分:“皇上明明身体日趋衰弱,竟是死活不立太子人选,眼睁睁看着几位王爷相互争斗。你想是为何?”
“我一闲人平日里只顾风花雪月,对朝堂之事半分兴趣也无,哪能知道那尊贵之人存得是什么心思。你别以为我和平王亲近是有什么目的,不过他仰慕我爹书画造诣,赶巧我爹卧病在床,我给跑了次腿而已。前阵子去你府上,也是他派人请得我。这世间能随意使唤我容觉为其办事的,也只有你常万德一人。”他确实是闲散人,到哪儿都心不在焉,大周礼仪有规定,男女在外都需衣着得体,仪容整洁端庄,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一头青丝只以白色发带束起,衫子大敞,天不怕地不怕模样。
“有此殊荣让万德受宠若惊,只是你在旁人眼中整日不务正业,没得让人说闲话。”
“怕什么,我爹一卷字画在这京中有多少人以高价而求之不得,一幅画够我们一家子吃一年。更何况我在外面租了个铺子,将我爹丢弃的字画挂起来卖,也得看买家合不合我眼缘。又干那些外人何事?”
常万德见惯了他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两人将话题扯远了,他来此可不为闲话家常:“今儿不跟你扯旁的,且与我说些正经事。”
容觉端了茶牛饮一口,从书桌后面坐到他旁边:“据我所知,咱们这位皇上年轻时是个爱斗的,这会儿八成是装病,就想看看这几个王爷谁斗得最凶最狠最像他。”
“哦?你觉得哪个最像?”
“你这人真够狡猾,一问一答,什么话都要从我口中套出来,自己倒撇的干净。换我问你,你觉得谁最像?”
“平王心狠手辣,面上一副儒雅,实则是披着羊皮的狼,看似像却是最不像的。”常万德细细想了一番说道。
“说得对,你个外人都能想到,更何况戎马半身的皇上?他明面儿上宠着平王,不过是淑妃最为乖巧,让他省心,安抚女人而已。皇上儿子众多,抛却那些个小冬瓜和不成气候的,谁更像?”
常万德却是只笑不语,悠闲地品着茶盏中温热的铁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