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嵘一直在下面等,且多次要求去看看琴娘,都被老鸨给喝退了。
“你说你啊,你让人说你什么好?她虽然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但到底在这种地方待过,又能干净到哪里去,你何苦花那么多银子来为她赎身呢?自个儿有钱娶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做媳妇多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铃兰出来了,后面跟着郑员外,后者对楼下老鸨挥挥手:“一个娼妓而已,施妈妈还是送人吧。对了,听说你身后那小子跟琴娘相好了许久了,施妈妈不妨把人就给他吧,左右那娼妓自命清高,从来不愿卖身,也没在她身上讨得多少好处,卖了也好。”
“诶,是是是,郑老爷说的是,这琴娘忒不识抬举了,您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还装什么清高……”
行了,真是扫兴,老爷先走了。”
“诶诶郑老爷慢走。”
到了现在,尤嵘总算松了口气:“你说给琴娘赎身需要多少钱?”
这些年琴娘誓死不卖身,只给客人弹弹曲子,施妈妈也没想过不逼她,只是她顽固的很,多次以死相逼,这才作罢。
这次被郑员外看上了,施妈妈还以为自己能把人卖了挣上一笔呢,不曾想竟险些成了烫手山芋。眼下郑员外走了,在施妈妈看来那就是到手的银子飞了,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人。
她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两。”
很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尤嵘气急:“你——”
铃兰一笑,提着裙摆下楼就对着门口喊:“郑员外——”
施妈妈也早就巴不得郑员外放弃了,这一听铃兰喊人,顿时吓住了,郑员外要是再回来,先不说她能不能把人给卖给郑员外,就说琴娘,指不定真能闹出人命来。
“一千五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百两!”
“……”
“一千两!”
铃兰还是不说话。
“九百两……”施妈妈颤颤巍巍的举着手指指向铃兰,恨恨咬牙:“你们别太过分,这些年琴娘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还要人伺候不要钱啊!”
铃兰一笑:“七百两。施妈妈,您别忘了,琴娘如今已是二十有四的人,她还又能再坚持几年呢?七百两,您赚了。”
七百两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琴娘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再加上尤嵘的,倒也拿的出来。
尤嵘的家住在鸣柳酒楼后街,有点远,那一片区域多是居民。矮墙,石房,院子还有棵枣树,树下是张石桌,并着四个石凳子。
择日不如撞日,尤嵘早就想请他们吃顿饭了,今天正好,这会子正在灶房忙活,沈砚交代了铃兰几句,便离开了。
尤嵘问他去哪,铃兰笑了笑:“我让他出去买些酒水。”
琴娘已经收拾好了,坐在铃兰对面。长得的确是个美人,笑起来温婉有礼。
铃兰暗暗点头,尤嵘也算有福了。也是尤嵘双亲不再,否则他怎么敢蹉跎到现在就只为娶个花娘。
两人回来时天色已经黑透,出了尤嵘家没多远,牛车停了下来,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大小姐。”来人对铃兰行了礼。
铃兰打开帘子,温和笑道:“郑叔叔,上回酒厂和这次的事真是谢谢你。”
郑员外道:“大小姐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嗯,如今天色已晚,您也辛苦了,早些歇下吧。回去定要告诉我爹娘,好好奖赏您一番。”
“谢过大小姐。”
牛车继续行驶,到家时沈松夫妇已经睡下了,锅里给两人留了饭,因为午饭吃的晚,两人也不太饿,喝了碗粥便上床歇息了。
沈砚把人抱在怀里,想了想白天看到的一幕,道:“我今天看到沈碧了,就在上次咱们见到罗鸣辕的那个院门口。”
“沈碧?她怎么会在那里?她认识那个妇人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时沈碧的神情明显不对劲。
“与我们无关的事还是别管了,于仲阳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