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悄然逝去,初秋的脚步已渐渐莅临,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铃兰揪掉棉桃,随手丢进沈砚背的背篓里。
沈母见其如此,摇头失笑,后者脸一红,期期艾艾道:“娘别笑话我,我懒嘛。”
沈砚任劳任怨,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还帮铃兰把她那一片棉桃揪掉。
因为天气看起来不太好,他们没有在棉枝上把棉花剥出来,而是直接把棉桃采下来拿回家剥。
沈松在查看果园,过了中秋节,这些苹果也该差不多了,左右他一向也不急于此。他拿着几个洗好的苹果过来,分给他们每人一个道:“先歇会吧。”
沈母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我想等明天若是天好,就让他们俩去镇子上买些物件。毕竟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个中秋,礼数上可不能少了。”
铃兰听得八风不动,吃完把苹果核硬塞给沈砚,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砚:“……”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沈母又拿了几个苹果给旁边正在起花生的郭家送去。
铃兰哼哼一笑,对面李甜甜对着她虚空踹了一脚。
孙梨白谦顺的接过苹果,然后道谢。不过她没吃,反倒给了吕氏。
沈母见状,直夸其懂事谦恭有礼,吕氏笑着又夸了回来。
“耕儿这是打算何时去书院上任呢?”
吕氏叹道:“别提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任谁说也不听,宁愿在家里劳累种地也不愿去教书。”
沈母诧异:“这是为何?耕儿能去教书这多少啊。”
“就是,可他就是不听我们的。”
“不听咱们的,总得听梨白那丫头的吧,让她去劝劝。”
临傍晚之际,天空飘起了小雨,骨头和稀饭撒欢跑在最前面。沈砚驾着牛车,铃兰挥着柳条。因为她跟沈母说,想吃婆婆做的饭了,沈氏夫妇便早些回家了。
沈砚瞅她:“千金小姐的命。”
铃兰哼。
夜间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铃兰把两扇窗户都打开,凉风吹进来,直吹得她惊呼:“爽哉!”
沈砚听到这两个字,手上抖了又抖,最终还是没忍住,平着声调道:“注意言辞。”
“……”铃兰发现,最近她脑海里的省略号何其多。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同盖一床棉被。
当然,纯聊天。
沈砚双手枕在脑后,道:“你是怎么观察出来我是在装傻的?”
铃兰绕着头发丝,道:“我说过,我不相信爹和娘亲会真的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贫户里的傻子,即便再大的恩情。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晚……我洗澡途中睡着了。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衫整齐。傻子会怎么做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我是那个傻子,我会叫醒她,要么,我最多扛她回来,至于穿上衣服还把被子掖的整整齐齐,是怕我生病了?如此细心,岂会是一个傻子做得出来的?最后嘛,我只能说,你真得不适合演戏。”
沈砚听完频频点头。
铃兰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凭你,倘若你真想骗过我……”
“所以我没想骗你。”
铃兰侧头看他。
好一会沈砚又道:“是师父师娘说,让你自己发现。”
“……我爹娘?”
“嗯。”
果然。
又是一会,沈砚看着她,才又道:“其实我并非爹娘亲生。”
铃兰愣住。
沈砚又道:“我爹是平遥城前守城将军,娘亲是一介江湖女子……”
第二天醒来时,铃兰闭着眼睛好一会才堪堪镇定。
因为她发现自己躺在某人怀里。
八月十五已经入秋,白日里天气不算凉,然而晚间却是冷了不少,尤其昨晚屋里的两扇窗户还是开着的。
但她还是不相信是自己窝进他怀里的!她没这么痴汉。
沈砚既然是习武之人,那么他感官必然比旁人机敏万分,肯定早就知道她醒了。
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