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铃兰起了个大早,她穿好衣服也不管地上躺着的相公,开门冲了出去。她一向行动力超强,既然有了目标就勇往直前。
夏季天亮的快,铃兰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很早了,不料还有比她更早的。
“娘。”
沈母正准备生火烧饭,见她起的这么早,想起昨天她被晒的头晕的样子,心下有些担忧:
“昨日累了一天,怎么不多睡会?”
铃兰笑笑:“我年轻,恢复的快。”
沈母也没再说什么,温和道:“再去睡会吧,饭烧好了我叫你。今天咱们得把收好的麦子碾压出来摊晒,忙完这一阵还得忙夏种。”
铃兰这几天累的也习惯了,加上她心里藏着事,总想着赶紧忙完手里的活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做出来,倒也没再觉得地里的事让人厌烦。
“好,那娘您忙,我去洗脸。”摊上这么好的婆婆,没什么幺蛾子,她真幸运啊。
她梳洗完回到屋子,见床上大刺刺的躺着一个人,嘴角忍不住抽动。
谁说这个男人傻啊!是个人都晓得床好睡,她这才洗把脸的功夫他就爬上她的床了!
啊呸!她柳眉倒竖,什么叫爬上她的床了!
*
又是半个月过去,夏种基本忙完,因为期间铃兰终于不小心光荣中暑,沈松夫妇就没再让她下地,只让她每天烧饭做饭。
为此铃兰侥幸大过羞愧,果然生病神马的最幸福了。
只有沈砚对此颇有微词,他抗议的举动有:“今天煮的鸡蛋不给你吃……”
铃兰背着沈松夫妇送了他一套“花式粉拳”。
这天晚饭后,铃兰等天彻底黑下来,拿过早已备好的油灯,拽着不情不愿的沈砚直奔她们家后面的小树林。
沈砚不懂她在作甚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晕黄的光线打在她的侧脸,只见她眉眼隐含兴奋,神情专注,时不时弯腰在地上或树上拾拾捡捡。
他忍不住提醒:“那是虫子……”
“我当然知道是虫子了,”说话间她又捡了一个,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最好越多越好……”
铃兰也没想捡多少,差不多够一盘菜即可。她今天不过牛刀小试,今晚先捉好了撒上盐,明儿一早她下厨,就怕这盘知了猴上桌后,她那对公婆不敢下嘴。
一想到明儿一早公婆被这盘虫子骇到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嗤嗤发笑。
沈砚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总觉得小青梅有点不一样了。
夏种忙完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起早贪黑了,这天老两口总算起了回晚的。
铃兰醒来梳洗好直奔灶房,案板上放着一个海碗,里面是昨晚捉来的知了猴。她一回来就忙着撒了盐,就怕晚了这些小东西都脱了皮。
农家早饭很简单,灶房里有昨天婆婆早就准备好的青菜,这倒省去她不少麻烦。这些日子下来,农家生活她早已得心应手。
“呃?你怎么来了?”
沈砚于逆光处站在灶房门口,因灶房建的偏矮,使得他微微垂首,瞧不清脸上的神情。只道十六岁的少年,身量已十分颀长,隐有挺拔之势。
只见他揉揉眼睛,样子很不高兴,“你好吵。”
“……”铃兰:“我在给你们烧饭呢。”
她多贤惠啊,结果却被嫌弃了嘤嘤嘤。
“既然醒了就来帮我烧火吧。”
见他有些不情愿,铃兰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人拽了过来,自己出了灶房。
沈砚见人离去,俊秀的脸庞微微绽笑,心道:真不知道大早上的她在折腾什么。
……直到铃兰十分淡定的将一海碗“虫子”扔进锅里煎炒时,某人再也坚持不住蹿了出去。
铃兰挑眉轻笑,十分得瑟:“属兔子的啊。还有啊,院子里我拌好了鸡食,听话拿去鸡舍。”
灶膛里添了火,铃兰拍拍身上落的灰,走过去将院子大门打开,顿时一阵清风袭来。
说起她总是爱往乡下跑,不得不说她是喜欢乡下那种邻里间和孩童们欢笑的热热闹闹的氛围,尤其空气也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