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夜,程叔匆匆忙忙的回了府,看见门外的人在打扫着,就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我走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程管家。”那人明显吃了一惊:“您何时出去的?刚才来了不少贵人,都是来看将军的,不过夫人传下话来,说是三日后自会招待,就遣了众人回去。”
“我知道了,红玉可有回来?”程叔听了这话,大概有了两个想法。一是艾青已经带着夫人处理好了事情,也算解决了个麻烦。二是夫人若是这般保证,想来是有了对策。
“还不曾见到,自打红玉姑娘出了府,就没瞅到人影儿。”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对着红玉直呼其名的,里头的事情复杂的很,他们也不愿得惹一身麻烦。
程叔点了点头,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刚刚进了院子,想着去看看将军,就被艾青挥了挥手叫了过去。
“怎么了?”程叔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艾青耸耸肩:“夫人在将军跟前守着,李莽都是在外头候着,你还是别过去了。”
“你带夫人见过他们了?”
“要不然呢?”艾青反问道:“总得有个主事的不是?再说了那帮人向来不肯听话,夫人去了,正好合了爷的心意。”
“话是这么说,只怕夫人动了其他的心思,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程叔叹气道:“也不清楚爷这回,是不是堵得太大了些。”
“你尽管放心,咱跟着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艾青倒是很是得意。
“行,我还得去问问红玉的事,就怕她会捅出什么篓子。”程叔说完就想朝屋子走去。
这时正好听到了门外的禀报声,竟是皇上来了。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菀晴听到了动静,也是走出屋子,看到程叔和艾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毕竟是在天子的脚底下,菀晴现在没有秦朗护着,更是得要小心行事。
她带着众人赶到外头迎接,还没来得及行礼,反而是被红玉拉住了。
“你?”菀晴看着她,再看了眼身边的皇帝,一身天子的衣裳,被那明晃晃的颜色愣是刺晃了眼。
“我带着皇上来了。”红玉轻声说道。
皇帝也跟着在一旁接了话:“众人不必多礼,这个时候,还是去看秦将军重要。”
瞧了瞧菀晴,带着让她捉摸不定的笑容:“秦朗呢?”
菀晴本就不乐得对他客气,更别提行礼一事。好在他们将军府跟着别处的规矩向来是不同的,看着皇帝还是一如往常的顾忌,不自觉的安心了些。
“人还昏迷着,怕是不能过来见皇上了。”菀晴原想添一句恕罪,可话到嘴边又是堵了回去,自家人都这样了,罪不罪的也赖不到他们头上。
皇帝不以为然,反而是更加的主动:“无碍,带路即可。”
这样的情形,分明是不见秦朗不罢休的样子。菀晴忍了忍,只好带着他们到了秦朗休息的地界儿。
人,当真是没有醒来的。
皇帝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菀晴赶紧跟着,心提到嗓子眼里,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皇帝也只是俯下身子,看着秦朗果真是重伤在身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然后起了身对着菀晴说道:“大夫如何说的?”
菀晴瞒了李念的话,把明面上的事情说了一二。
皇帝思索一番:“红玉打今天起,也帮你一块伺候着。多个人也是帮手,宫里的御医也是跟着来了,就暂且在你府中住下,好随时听着使唤。秦朗是个有底子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
泛泛听着此番说辞,以为皇帝的关心之至。实际上如何,菀晴心知肚明,但也一一应下,总归是不能对着来的。
皇帝确认秦朗真的是成了这副模样,目的也是达到,又做出了爱民的举动,想来也是能够安抚秦朗带出的兵,如此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但表情上,表现的很是伤痛,直到离开了将军府,也是郁郁不得的样子。加上造出的声势,惹得不少百姓围观,跪在街道,感念着皇帝的恩德。
“我来了这一路,怎么就没听到风声?”程叔嘀咕着,他才进府,皇帝就跟着来了,可他偏偏不晓得这样的事,总觉得不大合情理。
“估计是你心不在此处吧。”艾青挠了挠头回了句,又捅了捅旁边李莽的硬身板。
“你干嘛,说个话还动手动脚的。”李莽心情一直不大好,受不了艾青不正经。
艾青擦擦鼻子,用眼神示意着:“还不赶紧跟着夫人,那红玉也在跟前,指不准得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