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如此不爱惜自己?”秦朗难得苦口婆心的劝着。
红玉苦笑道:“将军真的以为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么?你可是知道,我被这府撵出去,受了多少的苦楚。莫提那些个闲言碎语,就是不长眼的下人都敢欺压到我的头上,我红玉过了半辈子,即便是对不住菀晴,但是也是被你逼的,到最后,偏偏我落得这么下场。”
“当真?”秦朗着实恼怒,这帮奴才真是胆大妄为:“你怎么不早点说。”
“说?我找谁去说?谁会管我?”红玉很是悲愤。
“你不是总是拿皇上说事?别说你,就是旁人,跟着皇亲国戚的带半点关系,都是被供养着的。”秦朗眯着眼,想从红玉脸上看出端倪。
“许是见我说的多了,也没人能为我真的做主的缘故吧。”红玉凄惨的说着,其实也不怨那些下人,真是对着这样的主子,没人真敢明着欺侮了去。而是没多给些殷勤,没能围着红玉转,
对着这个被人照顾惯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人儿,这份子冷淡就是最大的不敬了。如此对秦朗说着,大抵也是为了博得同情,男人,有了怜悯,兴许才会有了感情。
秦朗虽是怀疑,但终究是没把她的这套说辞放在心上,还是继续劝道:“你且放心,我会好好叮嘱,不会再让你委屈。”
“对你们来说,我是不是就是个棋子?如今用完了,就可以随手丢到一边?皇上为了让我收住你的心,全力让我嫁到这府里来,你为了求得圣旨能够放菀晴自由,真的娶了我。我只是不懂,你既然能够不顾圣命的休了我,当初为何还要听着皇上旨意,你大可不必娶我,反正你是不受管束的。”红玉一边哭一边说着:“还是说,当初对你而言,娶我并非难事,你也并没有为我多考虑过,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而如今的执念,是因着菀晴的不乐意,所以你才甘愿冒了风险?”
秦朗很是自责,他做事着实欠妥,可是事情已经造成,再无他法。
眼见着秦朗不吭声,红玉更是激动:“呵,你们都是这样。皇上也是,你以为我是那么狠心的人,能下得去手害菀晴?我也是个女人,不是为非作歹,我的心也是软的。可是皇上不愿,他让我盯着你,盯着菀晴,甚至再三要求我杀了菀晴。我下不去手,才会撵她出府,是,我认了,下药的事情是我做得。可是将军,你且想一想,我若是真存了害她的心思,早就一包□□药死她了,还用费着工夫慢慢来,直到被人发现么?”
“这些话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提了。”秦朗从她之前的零碎话语中,加上自己的揣测早就明白,可是他也知道女人的妒忌心,不管是不是皇帝吩咐的,红玉也定是想害菀晴的。
“将军,求你救救我,就当救救我。”红玉突然跪到了地上。
秦朗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开口道:“何来救你一说?”
“将军,方才的那些话,不是为了解释。而是皇上知道我办事不力,我日日夜夜惶恐,万一皇上狠下心灭我的口,将军是知道的,没有哪个天子会让人知道自己的不是?就冲着他对菀晴的态度,我就知晓,菀家被灭一事定是蹊跷。我真的是害怕啊将军,权当为了保全我的这条命,将军就收留我吧可好?”红玉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眼瞧过去,真的是一副受了惊吓的。
秦朗却是笑了起来,且是笑的开怀。他转头看着守在外头的程叔,知道此时的院子是个安全的,也收了戒心。
红玉莫名其妙的止住了泪,她不懂秦朗的笑是为何,这跟她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是苏浩辰也是这般告诉她,秦朗向来重情,定会为了护着她周全,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会顾念从前。
秦朗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很是失望的语气:“从前的你,确实是个好女子。没想到现在竟是满口胡话。”
“将军?”红玉大惊失色:“我哪里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更不敢诬陷皇上,这真的是他做得。”
“你若说他做得我自然信,可是要说他会害你,铁定是不信的。”秦朗站了身,看着天,长叹一声。
“这是为何?”红玉不明白,她知道皇帝对她还是好的,说到底自己的出身算不得高贵,但能够得到皇帝百般照顾也是不易,可是秦朗的话,还是让她糊涂。她是以为,皇帝是想用她拴住秦朗,虽不懂秦朗为何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够让天子妒忌,但却是看得透彻,皇帝对他很是忌惮。
她对秦朗,真的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也想因着这般缘故能够消了皇帝对他的戒心,可是眼下不仅没能得了秦朗宠爱,反而让他们之间的冲突加剧,尽管没有办法预料之后的事,但对自己的遭遇还是有着估摸,顶多是一死罢了。
毕竟,她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了,反而因为知道的太多,按照常理,当真是不该活的。
“帝王家的亲情向来是靠不住的,兄弟残杀,就是父子也不能例外。但是你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舍不得。”秦朗幽幽的说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到红玉耳中,犹如惊天霹雳,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朗,说不出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