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诚心投靠夫人,想为夫人做事的,万万不敢存了其他念想。”周氏胆惧,以为是她故意试探,赶紧老老实实的跪着磕着头。
红玉白了她一眼,果真是个不通透的:“你去她身边,帮我做事岂不是方便些?日后少不了你的好。”
周氏趴着不敢动,心里的算盘不停的敲着,约摸算出了红玉的心思,这才安安心心的回了句:“夫人放心,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菀晴看着眼前的破落瓦房,屋顶用茅草盖着,走进了去,居然透着光亮,却不是屋子宽敞的好,不过是因着遮不住外头。有着日头还有,若是下了雨,怕是要做好一阵子难。
“小姐快坐。”张婶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小方木头,暂且当起了座椅,她许是怕菀晴嫌脏,用着袖子使劲擦了擦,才放到菀晴跟前。
菀晴鼻子有股子酸,她见不得别人吃苦,天天在那府里过惯了别人养活的日子,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贫。
张婶见她不肯落座,又瞧见她身后的小柔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不由得叹口气,默默的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从底下找出一个青碎花的包袱,放在三条腿斜靠在墙角的桌子上,当着菀晴的面轻轻的打开,竟是足足裹了两层。
菀晴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终于见了底,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上面绣着的东西,她认不得,只知道丑得很。
她伸手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得看着,一边问道:“这是?”
“这是小姐绣的,以前说是要送给苏家公子,每次都到了我这里来学,后来眼见着要弄好了,你却不知道为了落了它,急着走了。谁想着一走,就出了这么多的乱子。”张婶眼圈红着,接着说着:“我就想着小姐定会来寻的,所以就留了下来。小姐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她也只是感慨着,但不怀疑,她听说菀晴生了大病,人险些去了,菀晴没能认出她,她就猜着是出了事。
“以往的,我想不起来。”菀晴只好回道,看了眼手里的,不禁叹着这女红的手艺也太差了些。
“小姐打开里面瞧瞧。”张婶催着。
菀晴这才意识过来,用手先是按了按,察觉不出来是什么,才慢慢打开取出了一张纸。
她放下荷包,将折叠的工工整整的纸平摊开。
那是画着画的纸,只是黑线条子,绘着的却是现代的婚礼,她认出,那上头的人一个是苏浩辰,另一个,正是如今菀晴的样子。她认出新娘子身上的婚纱,简约得很,但却是她前世喜欢过的一款,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扮成那样,虽还没来得及穿上,但是式样却记得清楚。
最重要的,一旁的落款,还是自己的笔迹。
菀晴呆呆的看着,果真是应了想头,当真,当真只是失忆了?重生,竟是数年前就来了菀家。
“姑娘,怎么了?”小柔担心的问着。
菀晴摇了摇头,苦笑着看向张婶:“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能认得出我,真是不容易。”
“小姐这样说,可是相信我了?”张婶喜极而泣:“小姐从前溜出府去外面野,也总爱这样。”
菀晴哭笑不得,心情很是复杂,就像一团乱麻都找不到线头,互相绞着还没个安生。
“你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菀晴终是坐了下来,有些无力。
张婶叹口气,说道:“自从菀家出了事,许多铺子都被朝廷收了,添香阁也是不例外。初始的时候我还在里面做着掌柜,也是托了小姐的福气,我一个女人家竟能干得了男子的事。可是没过多久,朝廷就派人传话说我不守妇道,不应抛头露面的伤着风化,却说着念着我的功劳,把我从添香阁撵了出来。”
“那其他铺子呢?”没等菀晴开口,小柔按捺不住好奇。
“其他铺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想着也亏得我是个女人,约是没被人放在眼里。那些个有为能干的掌柜慢慢的竟都失了踪影,只留了些没骨气的。有着眼力见的师傅想着离开,不知道为何后来也是寻不到下落。我原是想着都是菀家的人,日子难了找人帮衬,也就是因着这样我才知道了许多。”张婶严肃的看着菀晴,想瞧她是个什么反应。
菀晴垂着眼,抓握着膝盖问道:“你那时为何不找我?”
“我哪有那个胆子,才是去了将军府的门口,就差点被人打死了去。”张婶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