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载了一车的零零碎碎在路上赶着,本就想换些个新成的,将军却是说怕姑娘用不习惯,且不能让外人看了去,只能依着简单拿了原先就用的。
本是趁着没人出的府,将军有事来不了,身边剩的也只有他这个老头子,多少也是不中用了,程叔顾着李莽,自然也不能现了身,没个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一路上总是觉得身后有人盯着,回头瞧了又瞧,也没见个人影。
“许是多心了吧。”福伯自个儿叹着气,在府里做事倒是稳妥的很,约是许久没做过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当了,平日顾着晴姑娘,也是明着和张妈妈打着交道,再也自然不过。哪像眼下这个情形,总得背着人才是。
“夫人,将军进宫了。”红玉还没梳洗好,宝珍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不过是转身的工夫,随口问了句身旁的下人,直接得了信,就先赶着说了。
红玉披着一头的青丝,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捏住牛角玉翠五齿玲珑梳,正仔细的给她梳着头。听得动静,她抬起眼看向宝珍:“他几时进的宫?”
宝珍摇着头:“不晓得,将军回的时辰都闹不清楚,走了走了,又是没个动静。”
“要你这个吃闲饭的有什么用,早点许个小子算了。”红玉面上拉着脸,抄起桌上的胭脂盒子就掷了去,宝珍这回没个防备,生生挨了这一下子,她倒是忍住了,给红玉梳头的小丫鬟着实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扯住了红玉的头发,一心急想着弄下来却弄疼了她。
红玉更是恼了,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伸手教训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外面却传来了声响。
“夫人,外头有封信送您。”院里跑腿的下人在门口唤着。
宝珍看着夫人脸色,上前接了信,打发了那人和小丫鬟,关上了屋子门,这才递给了红玉。
红玉板着脸撕开信,将是拆开,脸色就愈发的不好了,咬牙切齿的握着那薄薄的纸,弄得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难怪回来了也不来我这里,果真是躲在美人香里温存去了。”
“夫人消消气。”宝珍端了滚着茶叶子杯子放到桌子跟前,可是不敢递给她,怕是指不定她又做出什么遭罪的事儿。
红玉哪能消了这股子火,她是存着好意放了菀晴条生路,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打发的远远地,瞧不见人心也就踏实了,可哪想着这人当着面跟个通情达理的好姐姐一般,背着却是勾搭着将军,还把人拐了去。毕竟是她新婚,定是那女人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才让将军把自个儿忘到脑后去了。
妇人家的性子,本是想着将军回了能瞧瞧自己,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将军便是休息也应是在她的屋里。这下是彻底断了念想,将军当真是被那菀家的给骗了。
如今是她菀晴不仁,怨不得她不义。更何况她们之间,本也没个情义。
红玉狠了狠心,拉过宝珍到了眼跟前,小声的说着什么。
“他呢?”菀晴犹犹豫豫了许久,才走到福伯面前问着。
福伯也是到了没多个时候,正由着艾青搬着东西,张妈妈和小柔也是搭着手,累是累着,眉眼却是喜的。
“啥?”姑娘突然冒出这一句,他也是没反应过来,手上停了停,侧过头看着她:“谁?”
菀晴红了脸,好不容易厚着脸皮问了,如今要重复,刚说的话再不能说了出来,只是搅着帕子低着头,小声的回道:“罢了,没说什么。”
“姑娘是问爷么?”艾青抱着一摞被子,没头没脑的问着。
菀晴本就害了羞,听了这话,更是窘了起来,转身拎着裙角就回了屋。
小柔上去踹了他一脚,艾青手里的东西摇摇晃晃险些坠了下来,嘴巴上不由得一恼:“你这蛮丫头,踢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