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许天明带着兴致高昂的阿福去了镇上,秋娘想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特意嘱咐天明回来的时候买些菜肉的,准备晚上好好庆贺一番。等到二人走了,秋娘将屋子洒扫一遍,想着左右没什么事情,不如把后院的空地收拾出来,便拿着铁锹准备大干一番。
从前许天明自己一个人生活,他想的是过普普通通单身汉的日子,自觉的将原来荒了不少年的田地收拾出来,又同时在周围开出了一片田。可是家里倒是没怎么收拾。就说这片空地吧。秋娘看着有些无语。已经快要到初夏了,青草已经长到了脚踝那么高,其中还参杂着不少的杂物,当然,最多的还是白雪的粪便。这片空地就在屋子的后头,虽然来人什么的看不到,可是秋娘还是觉得有些影响自家的形象,气的将白雪又打了一遍,不过白雪也不是听话的,不但没让秋娘打到,反而引得她踩了两回自己的排泄物,秋娘免不了对它一顿臭骂。
撸起袖子,又用方巾将头发束上,想了想,又找出个透气的帕子来,蒙在了口鼻上,刚刚自己踩到了白雪的便便上就臭的不行了,她可不想还没干活就先被熏得晕了过去。用锄头锄草可不是一件省力气的活儿,刚刚干了一会儿,两只胳膊就酸酸涨涨的,秋娘不由得暗叹,自己真不是干农活的料。
“秋娘啊,忙什么呢这是?”
“是三婶子啊,快进来坐会儿。”
秋娘见对门的三婶子在门口探着脖子,急忙把帕子摘了下来。三婶子本是外地人,本姓什么知道的人不多,但因着她爱凑热闹,又说话爽利,很多人都称她话婆子,她倒是不嫌弃,反而与有荣焉,当然秋娘初来乍到,还是尊着她一声婶子的。
话婆子抻了抻衣裳,边看边走了进来,“哎呦,你这新媳妇儿可是够勤快的,收拾院子呢?”
“三婶儿你可别笑话我了,你看天明从前自己住着,都乱的不成样子了,我寻思着把这后园儿收拾出来,赶明种个萝卜青菜的,也紧够着我们吃了。来,三婶儿,喝杯茶!”
秋娘将院里小桌子上的茶水倒了一碗出来,递给了话婆子。话婆子一脸的受宠若惊,“哎呦喂,要说秋娘你是个讲究人呢,咱这小门小户的,谁家常备着这茶水啊,还是你出身不一般哦!”
秋娘自己也喝了一碗,听了话婆子这话差点笑了出来,“三婶子,不怕你笑话,我这茶还跟人家的茶不一样!你看看,这是我从前自己晒得野菊花,就咱们山上的,我自己喝着还不错,你可别嫌弃啊!”
“不嫌弃,不嫌弃,比那白水可是有味儿呢!”
“我那还有些,三婶子要是爱喝,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上点儿,你和我三叔回去凑合喝。”
话婆子一听高兴的眉开眼笑,她这人说话办事儿没啥毛病,但总是习惯性的爱沾点小便宜,听说这野菊花茶还能拿走,笑着又夸了几句。
“哼,装模作样!”
两人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冷不防的门口传来讥笑声,秋娘定睛一看,原来又是隔壁的玉芬!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这人真是数癞□□的,不咬人膈应人!可是谁让大家都是街坊呢,人家又没做啥过分的,你也不能成天的把人赶出去吧!
话婆子像是没看见秋娘的脸色,还笑着将玉芬拉了进来,邀她一起品尝秋娘的茶!
玉芬一脸的嫌弃鄙视,“不过就是个野菊花,那山上多的是,咋人家都没当茶喝呢!就她能!”
这话说的,饶是话婆子平时话多爱说,此时也有些尴尬了,秋娘倒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早知道会是这个情况的,这样的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上脸,就该淡着她!玉芬看秋娘自故自的喝茶,话婆子也装作看碗里的菊花,她倒是落得个自讨没趣。望了望屋里,问道:“天明兄弟呢?一大早就干啥去了?我咋看还带着个小崽子呢?也不知道谁家的!”
小崽子?秋娘一听就不愿意了,昨天领着阿福回来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站着,难道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兄弟?说出去谁信啊!秋娘甚至暗暗想到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大早的就出来遭人膈应!话婆子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放下了碗,“那啥?你俩先唠着,我回去看看老头子去!”
“你站住!你家老头子早下地去了,别以为我没看见!”秋娘还没说话,玉芬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接着又拉住了话婆子的衣襟,“我说三婶子,你也别着急走,有些话啊,我是憋得难受不说不行了!今天你也听听!”
“你说谁家闺女嫁人还带着小舅子的?这是啥规矩?买一赠一?娶个大的还搭个小的?那要是个丫头就算了,还是个愣头小子!你说说,哪有这样的,这话要是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真是,姐弟两个都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