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下,低声说:“怎么傻了啊!没看过人怎么哄马啊?好啦,我扶你上马,咱们该跑起来了,要不然飞霞就要自己去跑了。”
说完他扶了她上马,随后自己也跃上了马背。
午后暖暖的日光下,一袭冬青,一抹玄黑驾着一匹褐棕飞驰在绿洲边、清溪里、黄沙间。徐徐的清风里,一个娇小,一个伟岸驭着一骑膘壮或大笑、或呼喊、或嘶鸣。两人一马都跑得畅快极了!
穆靖嵘带着佟君陶在城外奔驰了好久,终于在一沙丘和树林的交界处停了下来。马儿也跑累了,两个人下了马就放它自己去吃草了。
下马的那一刻,穆靖嵘居然有些舍不得下来。前一次两个人共乘一骑时他一直在紧张地狂奔着躲避敌人,根本没体会到什么叫软玉温香,这一次他坐在她的身后半拥着她驰骋之时,却是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梨花香,那香气一丝一丝地窜入他的肺腑,诱着他想要闻得更多;她温温软软的后背,随着马儿奔跑一下一下地跟他的前胸贴合着,让他的体温不断地升高;她几缕散下的青丝,被风吹着一触一触地探着他的脸庞,弄得他脸上和心间都痒痒的。
看来自己是该多带她出来跑跑马的!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远处黄沙的尽头晚霞漫天,近处飞霞跑开时踏过的青草散发出阵阵的清香。两个人席地而坐,他对她说:“吹吹你的埙吧!”
“好啊!”
她轻快地答应他,随手就从自己腰间的大荷包里摸出了那个陶埙。
他看着她闭上眼,双手捧着埙,葱尖似的手指微微的按着音孔,粉唇搭在吹孔上,香腮一鼓,那朴拙抱素的埙音便随着风飘荡开来。
那一刻他感觉天地间再无其他,只剩她如那九天上的玄女一般吹奏着古朴的陶埙。那埙声似乎带着魔力,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完毕,佟君陶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身旁不说话的穆靖嵘,笑着问:“喂!穆大哥,好听吗?”
这一声娇笑一下子打破了那股魔力,他终于被解除了封印。
“好听!真没想到那个小陶罐,居然能吹出这么好听的声音。”他的赞美发自肺腑。
“穆大哥,你平时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啊?你每天都是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吗?会不会有些人总是特别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呢?那个,总有些人是不怀好意的,你一定要小心些!”
她想趁着现在气氛蛮好的,看看能不能跟他探讨探讨奸细的问题。
史书上说穆靖嵘只活到二十二岁,谁知道这次史书会不会出错啊!她要早些下手,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她爹爹的悲剧。其实也不算早了,离他二十二岁也就剩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了,自己要抓紧些。
他听她话题突然一转,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通,把他说得一愣。
他细细地脑补了一会,心想,哦,估计小丫头是想探探自己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呵呵,别看她人挺小,心眼还挺多的。
“我身边没有别人,我们穆家男子都是一生只有一个人,你不用担心这些。”他直接回答了她,脸上又有些泛红,当然别人还是看不出来。
“呃!啥?哦!那个我是有些担心的。你平时要多注意些身边的人,总会有些人喜欢趁虚而入的。你可不能大意了!”
她有点想不明白一生只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哦,知道了!估计就是一辈子只信任一个随从的意思。这个年代大家的公子小姐都是从小身边就有跟随自己的随从。可要是这个随从被敌人收买了,那岂不是更危险?他还说她不用担心这些,她怎么能不担心啊?
他听了她的话十分意外。她怎么这么小就想得这么多啊?醋劲还挺大的!虽然他说过要对她负责,可她还没嫁他呢就开始管他了。
不过这还让他挺开心的,说明她心里有他,反正以后自己娶了她也肯定就她一个女人,醋劲大点就大点吧!
“人挺小,想的还挺多!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绝不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他跟她保证着。
“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你得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
两个人就这么鸡同鸭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