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嵘拍了拍她拉着自己的手,安抚道:“夫人,别急!别急!慢慢说。佟将军女儿如何了?被谁夺走了?”
“呼延瑞!呼延瑞!就是那个小瑞!他刚刚跑了,还带走了淘淘。”王安福在旁边喊了起来。
王夫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哽咽着继续跟穆靖嵘说:
“靖嵘啊!淘淘就是佟将军唯一的女儿。那淘淘当年救过呼延瑞。此次瑞小子攻城害死了她父母,却还不肯放过她。
我知道当年瑞小子就喜欢淘淘,这次他带她走肯定是想收了她。他们西苑不可能娶大昀女子为妻,只能纳为妾的。
可是他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啊,以淘淘刚烈的性格,她会死的!
靖嵘啊!淘淘是佟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了,你得救救她啊!
这样!你派人去救她,我为你们大军再提供万担军粮,怎么样?”
穆靖嵘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王氏母子,点头说:
“夫人何出此言!佟将军是我大昀肱骨,他为大昀献出了一切,是我十分敬仰之人。救他女儿是我分内之事,我怎会因此跟您谈条件呢!
您也是我敬重之人!您对西北边境五城的守军已经贡献良多了,我是不会要您的万担军粮的。
夫人您且先回,我这边研究下计策,然后尽快去救回佟将军的女儿。放心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王安福,对他说:“安福兄弟,扶你娘回去吧!那姑娘,我会尽快救回来的。”
“好!好!谢谢,将军!”王安福谢过穆靖嵘就扶着王夫人往回走了。
“贤毅,你去找人探一下呼延瑞的行军方向,注意莫被敌人发觉。以他们善骑的脚程,估计现在已经跑出去三四百里了。
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西苑的军队,那么我想他们一定是向北行进了,并且会避开秦威将军的队伍。
你派两个人分别查探下往西和往东的两条路线,尽快来报!”
穆靖嵘跟自己副将曲贤毅交待着。
“是!穆将军!”曲贤毅双手抱拳辑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已是凌晨五更时分了,呼延瑞大军连夜急行了几个时辰,已经是人疲马倦了。
沮渠亚律策马来到呼延瑞近前。
“小王爷,咱们得休整一下,不能再这么跑下去!如果明日要攻打并州城,以现在兵士们的状况肯定是不行的。”
呼延瑞想了想道:“好!吩咐下去,就地休整!”
士兵们席地而坐,吃了些干粮,除了哨兵,其他人很快就都睡了过去。
呼延瑞原本也是想跟士兵们一样餐风露宿,但是看了看怀里还未醒来的佟君陶,他还是让人快速的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
他抱着她进了帐篷,让她躺在厚厚的羊皮毯子上,盖着他的披风,枕着他的腿。
他此刻毫无睡意,就那么借着透过帐篷的一点月光扫视着她的脸。看着看着自己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们西部民族几乎每次政权的交迭都会是一场残忍地杀戮。
那年自己阿爹还是王爷,已经被老汗王立为了继承人。可是自己的二王叔也想要这无上的权利,便杀了老汗王自立为王。随后他便开始追杀自己阿爹及其部落。
就在那场杀戮里,才十五岁的他被砍落马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有一口气。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死人堆里。
后来,一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带着几个兵丁,后边跟着辆马车路过那里。
马车里一个小姑娘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来。马上的大汉呵斥她,“陶儿,莫探头出来!莫要往外看!”他是怕她吓着。
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爹爹,你看那个人好像动了一下!快看!快看!他若没死,咱们得救救他!天再黑些,狼就会过来了,那他肯定就活不成了!”
于是他就被他们救了。于是他就上了她的马车。于是他就被她抱在了怀里暖着。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五岁。那种温暖,一直记在他的心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之后的半年里,他自称闫瑞,住在她的家里,看着她笑,看着她闹,看着她承欢父母膝下。她也一点点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如果不是阿爹的人无意间遇到了他,也许自己就会一直以闫瑞的身份陪着她长大。
好久都没有听见她叫自己瑞哥哥了,可是她却已经把自己全都忘记了!
哒哒哒……
呼延瑞耳朵一动,他似乎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他安置好躺在自己膝头的佟君陶,起身走出了帐篷。
佟君陶此时早已清醒,刚才她发觉了自己的处境后,没有轻举妄动,如今呼延瑞刚刚离开行军帐篷,她便坐了起来。
自己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绝不能继续落在他的手上。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在她眼前闪过。正当她吓得差点喊出声音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