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磊磊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潮红,不知道是因为病情,还是因为兴奋:“我出柜了。”
“啊!既然是好消息,那么你父母接受了?”闻烈睁大了眼睛。
“他们也难过了两天。不过我妈妈说,无论如何,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闻烈突然有些嫉妒磊磊。两害相权取其轻,在活下去的希望下,居然性向也成了一件小事。得到母的祝福,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闻烈轻轻拍了拍磊磊,可怜的孩子,终于熬到这一天。
“南宫辉也准备做手术了,就在省人民医院。前两个月他单位就买过保险,手术费要□□千,大约能报六千,妈妈说到时可以顺便去照顾他。而且我本身也没什么事了,他们那个耳鼻喉病房相对传染性也小,也可以溜过去看看!”磊磊两眼放光,闻烈突然觉得他好看了很多。
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南宫辉真能专一的对磊磊好吗?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会很需要磊磊,甚至会被磊磊感动,然而,以他那种随时需要被瞩目,被迷恋的极度自恋的心理,一个人的爱哪能满足他!再加上不劳而获的依赖心理,要改造这样一个人,实在难上加难!目前如果他的腮腺瘤真的有恶化倾向,生死之交的重要关头,磊磊的不顾一切的爱当然非常重要,当他手术成功,疤痕淡化,活蹦乱跳,又可以以他不错的外形和充满灵气的谈吐换取更多爱慕时,他能那么老实?
若要留着他的人,除非手术破坏他的面神经,再加上可怖的长长疤痕,这样还有点希望。。。。啊,为什么要这么想?闻烈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难道是心里一直暗暗恨着南宫辉?
磊磊的际遇,令闻烈很替他开心,出了医院,赶紧给男海无边打了个电话,两人唏吁了一阵,为祸福的转化感慨不己。
过了几天,闻烈接到吴雨秋的一个电话,她爷爷病重,希望她能带男朋友回去见最后一面。闻烈二话不说,立刻请了假,跟吴雨秋回了家。
吴雨秋家在徐州地区的睢宁县下面一个农村,汽车先到睢宁,然后转到镇上,还得再转一次班车。路上吴雨秋给闻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吴雨秋父亲那一辈有六个兄弟,两个妹妹,而所有的孙字辈里只有吴雨秋一个人考上了大学。爷爷本来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但同时也非常重视读书,经常说要真正跳出龙门,就只有读书,所以一直把吴雨秋当作家族的希望和骄傲,她的婚事当然也爷爷最关心的事,随着二十五岁生日一过,年年都催她带男朋友回家看看。这次突然脑溢血,情况很危急,吴雨秋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爷爷住在镇上的医院,全家人都来了,黑压压一大群,吴雨秋也没来得及一一介绍,先带着闻烈挤到病床前。
爷爷脸歪嘴斜,已经不太认得人了。吴雨秋握住他的手,轻轻道:“爷爷,小秋来了,小秋赶回来看您了!”
爷爷吃力的睁开眼睛,喉咙里一阵呼噜,发出几不可辨的音节。闻烈也上前,陪吴雨秋蹲在床前,一起握着他的手。
爷爷说了些什么,谁都没听清。不一会,护士就进来赶人,说要让老爷子好好休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雨秋给全家介绍了闻烈。大家听说是大学生,又是老师,都说很配。吴雨秋的父母都是农民,黑里透红的脸,老老实实的,看起来是很容易相处的那种人。闻烈暗暗用心,一顿饭下来,很快地将大叔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小叔和大姨小姨以及他们的配偶全部熟记。这对他来说并不太难,每次接触新班级,他都会很快将全班的人一一对号入座,这在全校都是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