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小满曾祖那一代在宜州也算是望族,只因子孙守不住家产,逐渐败了,到了林小满父亲林松一辈,便只剩一栋风雨飘摇的老宅和几亩糊口的薄田了。林松,林检,林桧三兄弟从小也正经都上学堂,却只有林松后来考了个同进士出身,授翰林待诏,辗转多年得任屯田员外郎,而后转礼部。期间得大学士梁知远青睐,以长女相配。
林松在京中虽只任得从五品小官,却惦记着这些年兄弟们助了他考学,将他那微薄俸禄积下在老家置了田产,重新盖了府院,时常往家中送些银两,林家才又在宜州显些声望出来。却不想林松在一次出京郊准备春祭事宜时,染上时疫,不几日便殁了。
林家原本就没正经分家,所以二爷林检提出要当家,梁氏也没理由拒绝,只是小满记得,当年二叔找林松的管家周福要了帐本才知道,原来大哥在京中没得多少家产,反而梁氏嫁妆里的田产成了家中进项的大头,便在当家后用尽各种手段将梁氏嫁妆骗了去,又给她安个了不检点的罪名,闹得梁氏羞愤交加,而后饮恨而终。
“娘亲,女儿有句话要跟您说说。”林小满看着梁氏喝了几口粥便要想身,忙喊住了她。
梁氏涣散目光收回,看向小满,停住身子,轻声问:“何事?”
“昨夜里,父亲来女儿梦里托话来了。”林小满看了她母亲弱不禁风的身子,撒了个谎。
梁氏急切上前抓了她的双手,问:“你父亲说什么了?”
“父亲交待小满,日后一定要替父亲好好伺候好母亲。还要女儿跟母亲说,说要母亲大人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梁氏听了面色凄凄然,半天一动不动。
“父亲还说……”
“说什么了?”
“说这些年多亏了母亲将嫁妆用来贴补家用,说现在家中的田产已足够众人过活,要母亲也要给自己留些防身钱。”
“没有了?”梁氏等了一会见小满不再说话,有些不甘心。
林小满点点头。
“你父亲好狠心,也不给我托个梦来,也不知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梁氏呆怔半天,直到二爷林检跟前的人又来催了回,才起身出门,小满忙跟了出来。
林家大宅子分前后,后院一直给大房留着,老二老三分住前院左右厢,逢年过节或要议事时便在那前院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