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素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遂把自己欲去人界的打算说了,司天星君听罢,连连摆手道:“商禾真君,万万不可,仙人无故下凡,乃是触犯天条的大罪,你才被天君封为真君,此时藐视天规,无异于将天君的脸面踩在脚下,天君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司天星君说完,看杭素并未打消念头的样子,遂问道:“莫非商禾真君在人界还有放不下的人?”
杭素点了点头,司天星君眼睛“咻”的亮起,都准备好听狗血剧情了,却听杭素道:“前不久我一好友下凡历劫,我算出她此处历劫颇为曲折,心中不安,想去为她护法。”
“哦……”司天星君语气里都是失望,想了想,司天星君道:“若只是护法,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司天星君翻手去出一件法宝,道:“此法宝名为入梦,只有借助某人的气息,就能进入其梦中,至于进了梦中,真君想要教导那人,还是护佑于那人,都是轻而易举。”
那法宝模样就像一只手把镜,却没有镜片,镜框周围有这种法阵,精巧的很。
杭素用半数家底换了司天星君的法宝,暗骂了声奸商,回了花雨宫闭关,借碧霞的玉佩的气息启动法宝,神识被入梦引导陷入恍恍惚惚中,再睁开眼,就看见凤暇跪在女皇面前,女皇厉声斥责凤暇听信奸人,害的大康百年皇朝毁于一旦,骂她是亡国之人,不配苟活与世。
凤暇被骂得连头也不敢抬,羞愧难当,一滴滴泪水砸在地面,还能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在梦中还要经受良心的谴责,还真是惨!杭素看不下去,一挥手,女皇如烟雾消失,凤暇毫无所觉,兀自哭泣着,杭素伸手递到她眼前,泪眼婆娑的凤暇一愣,下意识抬起头来。
青莲的皮囊确实优秀,加上杭素在天外天杀了无数异兽的果决气质,当凤暇看见她的脸时,一阵迷茫,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只见过一面,不管过多久也不会忘记,可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何人!”凤暇从地上缓缓爬起,方才的软弱消失不见,身上一股矜贵傲然,这是她身为太女养出来的,纵使亡国,纵使困于后宅,也没办法磨灭。
杭素也不回答,而是道:“大女子能屈能伸,你是康朝太女,自小的教育不弱于慕容渊,何不与他虚与委蛇,以待来日,诞下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儿,让他继承越国,为凤氏正名!”
“女子怀孕生子,何其可笑,你要我虚与委蛇,岂不是要我臣服于慕容,趋炎附势,谄上讨好,哼!你与其说服我,还不如直接去回了你的主子,叫他莫要妄想了。”
杭素也不解释,反手取了一丝生命本源,打入凤暇体内,道:“既然你不愿意示敌以弱,我便给你一道神力,护你周全。”
凤暇抬手要挡,猛的从梦中惊醒,她怔了一下,看向周围,这里仍然是越国的东宫,她是偏居一隅的侍妾,凤为贵,她这个亡国之人不配姓凤,现在只有名字,阿暇,与曾经她给她取的阿渊何其相似。
一想到这里,凤暇心中大痛,一掌拍在床边,但听咔嚓一声响,红木床被她生生拍了个缺口。
凤暇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手,自从神树被毁,她的力气一天比一天弱,现在居然能一掌劈坏床榻,她惊讶过后马上想到了刚刚的梦,难道说,那不是梦,是神树显灵,护佑凤氏?
思及此,凤暇找出一把匕首,咬了咬牙,往胳膊上扎去,刺痛传来凤暇定睛一看,胳膊只有一道细微的伤口,匕首才离开,伤口就愈合了,而且在几息时间就恢复如初。
她甚至怀疑自己用的力气太小,以同样的力气一匕首往床榻扎去,匕首的刃口没入,独留一个把手在外。
一瞬间,凤暇眼中异彩连连,如此神力,加上刀剑难杀,用不着旁人,她也有信心护住凤氏……
凤暇心中念头起伏,屋外传来喧哗声,一个娇俏的女声呵斥道:“东宫除了太子殿下这个主子,还有什么主子?我们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太子殿下的表妹,还不快叫她出来给小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