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回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又担忧起来。
这时,小团子走到床前,给她端来了药,道:“你先别急,传功长老也是按规矩办事,并不是有意为难你,这药方都还是他给的呢。”
“我知道,师伯不会故意为难我,只是这次我犯了大错,只怕……”沈碧落脸色苍白,抬起眼睛看着小团子,将手覆在她的手上,她怕自己会就这样被赶出师门。
“到时候你和掌门好好说,就说你并不知道你练的是何功法,不知者不罪,就不会重罚你。”
“可我后来知道因缘九式是旁门左道的功法。”沈碧落一开始不确定,后来与渊锻交手时经渊锻那么一说才知道因缘九式原来在千宿派是大忌。
“那你怎么不早些和掌门坦白?”
“我怕离开这里……我想自己化解。”
小团子急得不停地叹气:“你先好好养伤吧,掌门说等你伤好了再作处置。”
小团子走后,沈碧落躺在床上,心里的无助和悲哀齐齐涌上心头。她想到如果这次被逐出师门了,她连个安身之地都没了,展舒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她害怕她将在外面孤身过这一辈子。
她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她再醒来时,感觉到床边坐了个熟悉的人。
沈碧落以为自己在做梦,轻身喊道:“哥。”
展舒转过头来看着沈碧落,一年不见,胡子都长出来了,头发也有些乱,显得苍老了许多,但清晰的眉骨和鼻骨仍然显出他的俊朗之气。
展舒看到沈碧落脸色苍白,鬓发被泪水沾湿,心中的爱怜之情油然而生,他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她的脸颊。
沈碧落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含泪道:“哥,你真的回来了?”
展舒用力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碧落,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怕我一醒来你又不在了,每次做梦都是那样的,我好怕。”沈碧落紧紧地抓住展舒的手,“我也好怕,你刚回来我又得走了,我……”
“别说了,碧落,小团子都和我说了,我相信你,掌门不会把你逐出师门的。”展舒另一只手给沈碧落理着额上的头发,眼睛里满满都是温柔。
沈碧落还是放不下心,生怕他们的团聚只能是短暂的团聚,很快他们又要分开。她盯着展舒的眼睛,问道:“如果我被逐出师门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展舒轻轻笑了一下,安慰道:“不会把你逐出师门的,别瞎想了。”
“哥,回答我,我是认真问你的。”沈碧落紧紧地盯住展舒。
“会。”展舒坐得离沈碧落近了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沈碧落发现展舒这次回来后对她温柔了很多,也肯和她靠近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更为明确了。她多希望时光就在这里停住了,不要再让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不要去面对关于偷练功法的审问,他们之间也不要再有分离。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展舒身边,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那神秘人怎么肯放你回来了。”
展舒道:“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如果我和你仔细说,说上个一天都会说不完。”
“那你就慢慢说,我就听你说一天,一天说不完,你明天还过来说。”
展舒抚着沈碧落耳边的头发,道:“傻丫头,你有力气听,我还没力气说那么久呢。那神秘人并没有伤害过我,原来他叫白觅,是云崖的最后一任掌门人。”
“竟然是他?我们在曾阿四家听姚三楚提到过白觅,难道就是他?”
“不错,正是他。虽然你可能恨他,毕竟他和你父亲,还有咱爷爷的死有关系,而且也算计过咱们千宿派,可是他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坏,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哪!”展舒叹道。
“可怜?”沈碧落问道,随后她又回忆起多次见到他时,他总给她一种孑然独立之感。
“是啊,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没有朋友,甚至连敌人都没有。他解散了云崖之后,将自己的容貌永远遮住了,可是他又想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所以才会借用了詹琴的肉身。”展舒说到白觅时,也禁不住对他生出同情。
“可是他为什么又从詹琴身上脱离开呢?”沈碧落问道。
“这个,他并没有对我明言,可能是碍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吧,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好像是因你而起。”展舒别过头去,似是说到了他心里什么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