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剑尖微微颤抖着,带着尖厉的风声抑或是怨灵的哀嚎声直指蒲央央母子二人。
此时的尹竹以凡人之躯拦在母子二人身前,神情果敢而凝重。
“不可以!”蒲央央挣扎着站起,脸色苍白。
在剑即将触碰到尹竹的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站到尹竹身前,徒手迎上这滚热灼心的剑尖。
剑尖毫无意外的刺穿了她的手掌心,以一种近乎胶着的速度缓缓向前。
莫离咬着牙,面露凶狠之色,猛力往前一击。
剑身的三分之一已经贯穿了蒲央央的手掌,掌心的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如一朵朵妖艳的花在她素白色的衣袍上盛放。
“央央!”尹竹低吼一声,抽出剑,顶着强大的压迫力飞奔上前,直指莫离眉心。
“不自量力!”莫离冷笑一声,挥手一掌将尹竹掀翻在地,尹竹在地上挣扎了半晌都难以起身,最终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阿竹!”蒲央央面色一沉,果敢的将手从那剑尖上抽出来,两手合力一扭,将这赤焰剑连同莫离的胳膊一道拧了一圈。
莫离此时如同一个没有了感觉的怪物一般,即便连着骨节被扭断拧碎,也毫无知觉,随意的抖了抖,扭断的胳膊便恢复如常。
他得意的朝蒲央央勾了勾唇角:“天界女战神也不过如此嘛!”
“是吗?”蒲央央的声音平静无波,她猛地一睁眼,布满血丝的双眼在黑暗中幽幽发着白色的光。
白色的眼瞳中熠熠刺眼的,是杀气!
她伸出滴着血的手,粉色的纸鹤从她的袖口钻出,轻轻落在她的手掌心上。
纸鹤与她破溃的掌心碰触间,白光大盛,纸鹤化作一根扁长的粉白色的飘带,无风而动,蓄势待发。
“呵!你耍我呢!”莫离冷笑一声,举剑朝着这飘带挥下。
这飘带也不甘示弱,在蒲央央的授意下冲了出去,激起一阵风啸,将莫离绑了个严严实实。
莫离手中的剑还在颤抖着,可他早已没了挥舞之力。他极力想要挣脱,可这如烙铁般滚烫的丝带越绑越紧。
“我不杀你!”蒲央央淡淡道,此时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气势,就如数百年之前在战场上一样。
“你……”莫离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眼珠子爆出:“你的神魂完全觉醒了?”
“你曾经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过,我不杀你!”蒲央央面色冷冷的瞪了莫离一眼:“可你这十几年来杀人无数罪孽深重,你必须要受到惩罚!”
“你想怎么样?”莫离疯魔般的挣扎着,任凭丝带嵌进骨肉也丝毫不消停。
蒲央央微微皱了皱眉:“我本不想再见白煜,可如今世上能惩判你的人,也只有他了!”
踟蹰间,蒲央央又叹了口气:“那我就只好委屈自己,亲自送你去天界吧!”
接着,蒲央央又对着天空暴喝一声:“雷公!”
不消片刻,天空中便闪现出一道光点,顶着大鼻子的雷公踉跄着落地,手上还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酒,他看着蒲央央开怀一笑,醉眼迷蒙道:“怎的,终于想起来叫我喝酒了?”
“今日没空!”蒲央央苦笑道。
雷公见着一旁地上摊着的二人,吓了一跳,扔掉酒壶,抱着似个血人儿般的羽墨哀嚎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我的小墨儿,是谁将你弄成这幅模样!你爹娘死了之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可不是让你来受这种罪的啊!”
莫离猛力的挣脱已经让蒲央央有些吃不消了,她咬着牙费力道“雷公,你帮我照顾好墨儿和尹竹!我去去就回!”
“你怎么不来照顾!孩子都成这样了?”雷公愤慨道:“我照顾他时,可从来没让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到你手上就成这样了……你这个娘怎么当的……”
蒲央央无奈指着莫离道:“那行!你来将这厮送至白煜上神处,我来照顾墨儿!”
雷公这才看清一旁如疯狗般目呲欲裂的莫离,猛地打了个寒颤,摆了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还是你送吧……我……我来给他们治伤。”
“那好,我去去就回!”蒲央央回过头看了看倒在雷公怀里的墨儿,又看了看昏死在血泊中的尹竹,鼻头一酸,哽咽道:“你替我照顾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