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抢匪是谁的锅?该!让你穿出来显摆!
“檀越觉得,何为圣?”
“耳根圆通,即为圣。”
“耳顺之谓圣。听信之谓圣。于事无不通谓之圣……”背出来几段文言文,别扭得天然子马上转回大白话:“我觉得吧,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各人想法不一样,对‘圣’的定义自然不一样。在我眼里,教导我世间道理的,便是‘睿’,便是‘圣’。”
“花是圣,草是圣,有容乃大的海是圣,心中有圣,无处不可为圣。”天然子拈着落下来的花,弯唇一笑:“檀越,亦是圣。”
佛子生来一副非常相貌,眉间一点红印,瞳子黑白分明,直视不瞬似可令世间清浊分辨在清澈明净中。
——不说话的时候特别有欺骗性。
惠岸闭闭眼,似有所悟:“受教。”
惠岸: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错觉……吗?
天然子眼睛飞快眨了眨,冷不丁开口:“檀越打算如何接我过河?”
惠岸的思维马上被岔过去:“走云路。”
“以及。”惠岸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我是观音菩萨座下惠岸尊者。”
佛门中人!不是檀越!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随菩萨去东土找取经人来西方取经,在长安城显过灵,他是见过他们的!
天然子瞅他一眼,在天然子眼里,惠岸的脸跟糊上一团马赛克似的。
“啊,抱歉,我脸盲。”天然子真诚道,“不过尊者放心,我定认真记下尊者衣着,嗓音和武器,争取日后不会错认。”
惠岸脸“轰”一下比天上大火球更热,少年脸皮薄,想起自己的小人之心,十分不自在,“唔唔”的含混两声。
是他的错,他不该因为天然子本性……
本性……
本性……
等等!!!
成浆糊的脑子灵光一闪,因祸得福。
惠岸扭头盯着天然子。
他想起是哪里的不对劲。
“之前你是在忽悠我吧。”
惠岸磨磨牙,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他差点再一次被金蝉子忽悠成功。
——金蝉子这混物,说他是因为穿上袈裟懒得脱下来,都比之前心中有圣要真实得多。
天然子将脸往旁边一侧,撇撇嘴:“嘁,竟然被发现了。”
“喂!”
惠岸:想打人:)
天然子转头回来,理直气壮:“言之有理的事情,怎么能叫忽悠呢!”
“难道尊者不觉得我说得对吗?我对‘圣’的诠释虽非大流,可却是我真心所想,我口言我心,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惠岸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天然子说得对吗?对。他完全找不出辩证其是错误的点,要是不对,也做不到使他有“悟”。
但是,果然好想打人。
惠岸提气,做深呼吸,调整……调整……不行,调整不过来。
好气。
惠岸一咬牙,指着天边问金蝉子:“圣僧,您看那天边的云彩,像不像……”
“像什么?”天然子伸长脖子去看,惠岸绕到他身后,摘下腰间短棍,横扫过去——
“——走你!”
——没忘记用法力垫垫,免得真伤到。
“啊——”天然子捂着屁股腾空而起,整个人炮弹似地往河对面空投过去。
惠岸心气顺了。
他真傻,和金蝉子争理作甚,他哪一次争得过?现在就应该趁着金蝉子没记忆没法力,直接动手不瞎逼逼。
惠岸欲要跟着飞过河,袖子被叼住,扭头一看,是天然子带来的那匹大白马。
“咦,倒把你忘掉。”惠岸摸摸大白马的鬃毛,手往袖袍里钻,出来时掌心上出现小堆玉米粒:“乖啊,你乖乖等着,过一会儿你主人就回来牵你。”
大白马依旧没有松开他的袖口,将人往河边拽,惠岸心生好奇,跟着它去河边。猝不及防,大白马踢起前蹄,惠岸踉跄往前扑,和水面来个亲密接触。
好大一声噗通。
惠岸坐在泥沙上,抹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岸边大白马,一脸懵逼。
英雄马儿打个响鼻,马蹄重重踏在土地上,扬起小阵灰尘。扁长的瞳孔斜视着他,惠岸竟有种对方在睥睨天下的感觉。
大白马:呵,让你欺负我家崽,我崽崽的屁股是你可以打的吗!
全场最佳,大白马√
*
天然子进过金銮殿。在受命西行之时,唐王宴于金銮殿,封他为“御弟圣僧”,赐龙驹雕镫白玉鞍——打头的被天然子留在寺庙养起来,他另有一匹从小养到大,亲如兄弟,优点是跑得贼快的白马。进金銮殿他未曾觉得诚惶诚恐,如今到大雄宝殿,同样从容不迫。
拿到经书他马上回去当他的御弟圣僧,从此背靠皇帝大佬,潇潇洒洒过日子,美滋滋!
嗯?你说封佛留在灵山?那是留给金蝉子的!
他是金蝉子吗?
不是!
天然子坚信,没有九九八十一难,没有仨徒弟,他算哪门子的金蝉子!顶多是运气好顶掉唐三藏的锅,走一趟天竺。
——在原著里唐三藏之前,还有九名取经僧呢,证明前往灵山的绝不止唐三藏。他是碰巧的!一定是!
——那九位取经僧绝对不是金蝉子的转世之一,在唐三藏之前,金蝉子的转世压根没有取过经!(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