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季良瞧见顾异和郭毓秀站起来一副要架他的姿势,老老实实自己退出去了,顾异又坐回椅子上,对着屏幕上刚打出来的几个字发呆。他从昨儿晚上就没再见到何易晞,今天早上去敲敲门,也没有人应,似乎那两只不知道该说是人还是猫的生物也不在。
他还一脑子“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等着问何易晞呢,左等右等也瞧不见他人,拧头问了一句:“哎糖糖,你那帅比何大专家呢?”
唐镜在整理资料,头也不抬:“早上看见他从钟局办公室出来就走了,估计去省厅了吧。”
顾异大腿一拍:“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郭毓秀煎饼果子吃完了正在那擦手,看着他纳闷:“顾队,你不是天天巴望他走吗?怎么这是,不见面又想了?”
唐镜脑袋终于抬起来了,挤兑顾异:“顾队就跟幼儿源小孩儿似的,越喜欢人家就越欺负人家。”
顾异脸唰的就黑了,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唐镜同志,我建议你今天请个假去看看眼科,不然就把这个月的档案今天都整完了。”
唐镜跳脚抗议,突然又坐回去了,她把屏幕里的录像往回拉拉,“嘶”一声儿,又招呼顾异:“顾队,你瞧瞧这个。”
顾异莫名其妙凑过去,眼瞧见屏幕里放的是赵恬恬出事那天小学操场上的监控录像,赵恬恬一人儿坐在操场边儿上极高的主席台上,跟一个小女孩儿说笑打闹,不过片刻,赵恬恬就从主席台上掉了下来,小女孩儿吓坏了跳起来就跑,直到从镜头前消失了。
唐镜往回拖拖,固定在小女孩儿尖叫的正脸上,扭头看看顾异,一脸的气愤难忍:“顾队,你怎么了?跟要吃人似的?”
顾异咬着后槽牙说话:“没事,我出去一趟。”
画面里那个放大到极致的小女孩儿正是对着何易晞发花痴的周朝。
顾异坐在小车里给何易晞打了最后一次电话,仍旧没人接,他手机往副驾座一扔,直冲城西去了。
城西有海晏最红火的一条步行街,有空去那儿溜达半小时,就能通晓海晏的潮流风向,街上两旁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甚至你还能找着古玩店,而那街上一半儿的商铺,都是在顾异名下的,包括那家叫“百无禁忌居”的古玩店。
虽然找不到何易晞,但是跑得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今天工作日街上没有太多人,顾异背着手往店门口一杵,左边儿右边儿都是花枝招展披红挂绿,只有这家格外清高,什么摆设没有,只有块匾额还不知道是谁的手笔,门可罗雀。
顾异推门往里走,又是一阵的香气儿往鼻子里灌,犹如扑面而来的久而未歇的大雪,吹得人灵台清明,屏风博古架玻璃展柜,带着点烟气儿缭绕,吊着几盏铁艺的灯,摆的是瓷器玉雕首饰挂件,带着水晶球塔罗牌占星盘子。
顾异:???
“您看点儿什么?”顾异后脑勺突然传来一声儿响,吓得顾异差点蹿起来,扭头一看身后博古架边儿上竟还悄无声息的立着个人,拎着个鸡毛掸子,又长又细像根油条似的,长眉细眼一脸的“我欲乘风归去”,就好像从古代穿过来的。
顾异整好脸色,咳嗽一声儿:“我随便看看,你们老板呢?”
那人脸上神情立刻从五蕴皆空变成了超级警觉:“不分期,不借款,不合影,不卖身,不参加任何选秀节目。”
顾异抑制不住内心波动,心里疯狂吐槽,屏风后头传来响动,顾异扭头一瞅,何易晞从那后面走出来,带着副眼镜端着本书,他余光瞥见个人影儿,抬起头来,又把眼镜摘了,料到似的跟顾异笑笑,灯晕一层层扩在他脸上,配着更浓烈的香气,仿佛是月色与雪色之外的第三种绝色,让人心如擂鼓。
脸不知道怎么着不由自主就热了一瞬,顾异喉咙发紧,清清嗓子张口道:“咳,您老花眼吗?”
何易晞把眼镜和书搁桌上,搭着门帘的小屋又钻出来个小脑袋,尖叫:“要不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怎么跟我男神说话的!”
周朝整个身子露出来,拎着个苹果吭哧吭哧啃,一双眼睛跟瞪阶级敌人一样瞪顾异:“光看不买不欢迎!”
顾异只觉得歼20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震得耳鸣,突然对养猫失去了热情。
何易晞背对着周朝隐隐皱眉头问:“顾支队长来的挺早。”
拎着鸡毛掸子的“油条”放下鸡毛掸子把噪音制造机拎回去了。
顾异看着周朝挣扎的背影想起正事儿来:“何大专家是不是还欠我几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