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发生再大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说着,就要转身走人。
双玄却是直接一闪身挡在了人身前,语气焦急:“世子,不是宫里的事情,哎呀,反正就是苌妃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道圣旨,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要将柳大小姐封为岑王府的世子妃,还有……哎哎哎,世子……”
未等双玄说完,殷景衍就直接出门夺了匹马奔向了皇宫。
“世子,哎……这……”向冯呼呼站在原地又喘了好几口气,“这、这算个什么事啊?”
话是这样说,可该要回宫复命却还是要去的。
咬了咬牙,只好转身又按着进宫的方向走了去。
唉,瞧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好不容易等到他家殿下登基,可别脑子一冲血给跑死在路上。
那可就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皇宫,帝殿内。
觥筹交错,四方桌肴皆齐,原本是欢歌载舞的盛宴,此刻却是静谧的可怕。
所有人皆放低了呼吸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麻烦扯到自己身上。
钟离翊坐在龙椅上,嘴角紧抿,神色平静的盯着手里的圣旨,一字一句的依依看过。只是那握着圣旨的指尖却是泛白,骨节清晰可见。
帝殿的正中央,苌妃一把推开拉着的侍卫,不慎一个踉跄跌坐了地上,衣衫褴褛,发钗散乱,与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宠冠六宫的苌妃娘娘可谓是大相径庭。
她现在却是毫不在乎,神色狰狞,声音尖锐刺耳,隐隐带着丝疯狂,“哈哈哈,钟离翊,你给本宫看清楚了,你不是想娶柳芫儿吗?殷景衍不是喜欢苏萧吗?你现在就给本宫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话说到激动之处,整个人更是隐隐带上了丝癫狂,“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本就应该是属于我儿的,那是我儿该得到的东西,凭什么是你坐在这上面。”
钟离翊却是很平静的说道:“钟离温篡位谋乱,祸害先帝,他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你胡说,你胡说,”苌妃疯狂愈甚,若不是有侍卫拦着,当真是要扑了过去,“你知道什么,你又怎么体会到了本宫的痛处。哈哈哈——反正本宫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什么明德昭昭,什么仁义道德,鸿云帝那个老东西通通都拿去喂了狗。”
“当初本宫与兄长帮助了他多少,里里外外帮他除了多少逆贼,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当年三大家族的事情本宫也有份,可那又怎么样,那个老东西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不是将阮氏全族斩首示众,他就是个畜生,畜生……”
左相脸色铁青的摆了摆手,“将人拖下去。”
纵使鸿云帝再如何有错,也容不得苌妃在众人面前这般公然辱骂。
“放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什么资格碰本宫!滚开!”
饶是两个年轻力壮的侍卫竟在一时之间也拉不住人,也顾不得什么娘娘不娘娘了,直接手上一用力,将人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苌妃仍是歇斯底里的喊着:“哈哈哈——钟离翊,本宫斗不过那个老东西,你也斗不过,你们都该死,你与苏萧都该死!该死!”
殷景衍刚刚迈入帝殿,听到这话,脸色一冷,直接走过去手起刀落,将人给劈晕了,并对那两人说道:
“将她拖进冷宫,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那两人听了这话,嗫喏着应下,连忙拖着苌妃拐了一个拐角就不见了踪影。
钟离翊见殷景衍来了,身子往后靠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一侧的小太监虽是新来的,却是机灵的很,见钟离翊如此,连忙将那道鸿云帝亲笔留下的圣旨递了过去。
那笔势再熟悉不过,圣旨里面的内容却让人感到恶寒。
殷景衍粗略的扫过一眼,心里却已经是有了个大概。
手心收紧,仿佛手中的圣旨下一秒承受不住重力就要粉碎在眼前。
刹那间,两人却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现在殿内的状况,只要是个长脑子的都能够看的明白,如今四皇子登基,六皇子一派落寞。虽说新帝初登基势单力薄,可却也是架不住如洪水猛兽般的汹涌涛波。
可谁都没有想到,偏偏岔子出在了鸿云帝的身上。
四皇子妃温慧贤淑,救驾有功,新帝登基之时,便以皇后仪仗入住后宫。
左相千金柳芫儿,知书达理,内外兼修,特赐婚于岑王府世子,愿新人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翊没有开口,朝中自是也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可,总有些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玩意儿,非得出来蹦哒几下才算热闹。
“陛下,臣有事起奏,”翰林学士方进站出来说道,“陛下虽说尚在丧气期之内,可六宫无主,先帝旨意,不得不从,还望陛下能够早日迎接皇宫娘娘入住后宫。”
“臣也正有此意,”另一人又站出来说道,“此番先帝病危,逆臣当道,岑世子骁勇善战,可谓是功不可没。且左相千金乃是我朝第一才女,想来与岑世子也是般配的很。陛下此举,可谓是明智之举。”
两人一唱一和,却也是没有人再敢开口。
不为别的,难道这两位“大寿星”就没有看见他们的新帝已经快将龙椅给捏碎了吗?
不省心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