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看着就差哼着小调的世子爷,胳膊肘捅了捅身侧的双玄,“你说,世子是不是遭受打击过度,精神失常了?”
就在她以为姑奶奶是未来世子妃的时候,谁料姑奶奶竟摇身一变,成了凌奚的七公主,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嫁到四皇子府成了四皇子妃。
这下可好,世子就彻底化身为一座千年老冰山,那阴森的模样令他看了都有几丝心慌。
谁又料昨儿个出去了一趟,整个人就容光焕发,犹如重获新生。
他深深对自己的智力感到了疑惑。
“你不是号称世子的‘小智囊’吗?”双玄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怎的,漏风了不成?!”
“……”一玄当即就炸了,“双玄,你那是什么破眼神,老子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想想如何哄了白璇妹子开心,”双玄幸灾乐祸道,“前几日我还看见白璇妹子与那谁谁谁眉来眼去的,那温柔模样啧啧啧……”
世子回府那天,一玄当即就单膝跪地表示要娶白璇为妻,愣是没有想到一腔热情被人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但……这丝毫不能阻碍一颗真挚求偶的爱心。
“……哪个小子敢撬老子的墙角,老子砍了他去!”
“你要砍了谁去?!”白璇从门外走进来,一玄一见到她顿时就蔫了下去,搓着手刚想着如何凑近乎,就见人直接略过他,向世子走了过去,“世子,齐侧妃来了,说是非要让您给她个说法。”
那日将殷楚琉揍了后,齐侧妃几乎是天天在染院附近转悠,大有有一种不依不饶的趋势。
今日是苏萧进宫谢礼的日子,他担心着苏萧,好不容易将手头上的事情的弄完,正准备要进宫,听到齐氏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当日他正在为苏萧的事恼着,殷楚琉那不长脑子的非要上来嘲讽几句凑上一凑,不被揍一顿那才是有鬼了。
“世子爷这是要将人揍了一走了之不成?”那边齐侧妃已然嚷着闯了进来。
白璇正巧站在殷景衍面前,冷不防被齐侧妃用力推了个踉跄,脚下不稳向后倒去。
一玄立即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看向齐侧妃的眸光也带上了丝不善。
世子年幼时,这个女人明里暗里就没少下不少绊子,这会儿倒是有脸来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殷景衍一掀眼皮,冰冷下睨的目光直令人心慌,“难不成本世子还要让他揍回来不成?!”
齐侧妃一噎,一想到儿子躺在床上的模样,咬牙又给顶了回去,“楚儿只是多说了几句,世子又何必出手将人打成重伤,难不成世子以为王爷不在府就无法无天了不成?”
“就算他回来如何,你以为他会为了殷楚琉来将本世子训斥一顿?”殷景衍盯着她,“若是管不好他那张嘴,本世子不介意替齐侧妃多注意注意。”
语气更是冷冽了些,丝毫没有儿子提到父亲时那种莫名的骨子里的尊敬感。
反而是……有种淡淡的厌恶感。
“你……”
齐侧妃竟无法反驳,他知道殷景衍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岑王爷回来,也不会为了这点儿琐事找上门,他眼里有的只有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何曾有过其他人的位置。
“一玄,送客。以后闲杂人等进入染院,直接丢出去就是。”
“得嘞。”说罢,一玄扯过齐侧妃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就往外拖去。
齐侧妃不断挣扎着,“殷景衍,你这个白眼狼,我可是岑王府的侧妃。放开,你这个低贱的啊——”
殷景衍见清净下来,出了岑王府就往皇宫方向走去,中间听到二人回了府,又调头直接去了四皇子府。
苏萧还未曾离开皇宫,气晕苌妃的消息就犹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座皇宫。
鸿云帝手中批阅奏折的动作也跟着一顿,问道:“老四他怎么说?”
“四皇子说是改日再来谢罪,已经派人送了几株上好的人参去了椒淑宫,说是给苌妃娘娘补补身子。”李佶边说边观察着鸿云帝的神色,半晌心中也未曾琢磨出个一二来。
李佶是先帝身边的公公,在宫里也算是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了,虽贪财却也是老奸巨猾,朝中两派不仅谁也不得罪,反而是争相拉宠的对象。
“他倒是个沉得住气的。”鸿云帝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又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折子。
李佶心中暗暗骂了句‘愚蠢’,他怎的就忘了,陛下向来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各位皇子之间那些明争暗斗事的。
太子听到消息后站立在院中许久,沉默过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那口气的余韵似乎带着很沉重的东西,又完全没有任何踪迹,轻烟般瞬间就消失在了安静的空气中。
“四皇弟此次可是娶了位不得了的皇子妃。”那语气中竟有着一丝丝酸涩。
身边的小公公乐平听了鼻腔微酸,安慰道:“殿下乃是一国储君,等将来登基后自会福泽天下,又何必去很四皇子和六皇子计较……”
“乐平,”太子蓦地出声打断他的话,“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殿下……”
太子苦笑了一声,“或许,本宫生来就是一个错误……”
微风吹过,昔年种在庭外的鸢尾花正缓缓摇曳摆动。
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