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惹完事不擦屁股的节奏是怎么回事?!
苏萧“呸呸”了两声,吐掉嘴里的血腥味,骂咧了几句,这才有那么点心思去看那只“鬼。”
“长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啧……就是这一身伤有些膈应人,”苏萧蹲在“鬼”的旁边,用树枝戳了戳,见没反应,又嘟囔了几句,这才从腰间拿出一枚红色的药,过了好半晌,这才面色纠结的一伸手,强行掰开那只‘鬼’的嘴塞了进去,“看在你半死不活的样子上,姑奶奶就大发慈悲的救你一命。”
这次出来这种药她就带了三粒,现在看来竟然要用在一只“鬼”身上,而且还是一只来路不明砸了她的“鬼”。
想到这儿苏萧就隐隐有些肉疼。
“喂,你最好祈祷你比邻村猪肉还值钱,要不然姑奶奶这趟生意就赔大发了……啧,身材还不错。”苏萧念叨着,又费了好半晌的劲才将“鬼”身上的破烂衣服扒了下来,将伤口简单处理好,这才起身离开山洞拾了些柴火进来。
山下风大,这人就算不被疼死,只怕也是要被冻死。
好巧不巧,世子“鬼”就在半夜发起了高烧。
身上伤口火辣辣的热,不出半晌又愈发冷了起来,冰火交加那般更加令人难受,就像是在雪山突然被人扔进了滚烫的油锅中,翻来覆去的煎熬。
迷迷糊糊间,耳边隐隐约约听见某人小声碎碎念的声音,旋即额头上贴近的冰凉令他更想靠近些,再靠近些,再靠近一些,就像是当年一样。
……当年?
是了,那人是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来着?头疼……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不可以,他不能忘,绝不能忘,不能……
连续几日的追杀疲劳,又加上高烧不退,竟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睡得很是安稳。
又过了两日一夜。
苏萧拿着根捡来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上的“鬼”,有些暴躁的托着腮道:“这都睡了两天了,该不会烧还没退吧?”伸手摸了摸温度,见是正常,更是疑惑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真让姑奶奶给医死了吧?!呸呸呸,都怪青灼那张臭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哎呀,反正就算我不救他,他照样也是蹬腿,好歹现在也留了个全尸,想想姑奶奶也算是给祖上积德了……”
苏萧还在自顾自的念叨着,压根儿没去注意地上躺着的人。
殷景衍是被耳边窸窸窣窣的跟只苍蝇一样烦人的念叨声给吵醒的,动了动眼皮,勉强睁开眼半晌才将光线重新凝聚回来。抬头望着头顶陌生的山洞,又听着耳边的碎碎念,猛然想起那晚的事情,一起身,不顾伤口的撕裂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苏萧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竟也忘了躲开,两人近乎是面贴面。
将目光一转,咦?这人耳边竟也有颗血痣?
“我的衣服呢?”许是发烧的缘故,喉间干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嘶哑。
“我给扔了,”苏萧摸摸鼻尖,倒是难得的有种之前从未的愧疚感,讪讪开口,“你的衣服都跟伤口黏在一起,我没办法,只好用匕首割了你的衣服。又恰好外面来了几只讨厌鬼,唔……我就扒了他们的衣服给你穿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可这毕竟荒郊野岭的是吧嘶——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谁让你去的?”殷景衍紧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俊美的面容上满是阴骜,死死的盯着她道,“我说,谁让你去找他们的?!”
“你这个人有毛病不成,松开,给姑奶奶松开!”苏萧脾气是好,可也不代表她没脾气,不就给他穿了身衣服吗?至于嘛,跟丢了宝贝似的。
殷景衍也有些意识到有些失态,手中力道微松,却还是紧盯着她:“下次,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离开。”
目光紧逼,毫不退让。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没事去招惹他们做什么。”苏萧赶紧揉着手腕,嘴里却没忘了应和几句,她觉得她要是不说话,这人还指不定又要扑过来寻死觅活的。
眼角微红,看,都攥青了。
殷景衍无视她的控诉,缓缓坐起身子,将身上各处骨节揉动了一番,又吃了些果子,过了好半个时辰才勉强稳住身形站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离开才行。”过了好半晌,见没有人回应,殷景衍这才皱着眉走了过去,微微低头询问,“真弄疼了?”
闻言,苏萧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道:“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得,姑奶奶我不跟你计较,先给你记上一笔再说。”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记仇?!
世子爷沉默了。
思索半晌,算了,还是找个机会让她揍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