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一出来,那群黑衣人就收了攻势,齐齐朝着院子中央就要俯冲,却被悉数拦住。
烛影一手持着长剑,一手揽过秦晚的腰,沉沉开口:“夫人抱紧了,不到万不得已,短剑不可出。”
“知道。”秦晚将短剑藏在衣袖之中,左手搭在她肩上用了些力气扣住,郑重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中厉害。
烛影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她飞身而起,只一瞬间就飞越了小院子,沿着屋顶快速穿行。
耳边风声猎猎,让身后刀剑相接的厮杀声更显壮烈,秦晚不忍去看,只听得烛影沉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夫人莫回头,就快到了!”
秦晚知道,她是怕自己没瞧见过这场面,吓着了。可就算不看,她还是知道那些拼杀护着她的人正一个个倒下去,鬓边擦过一支羽箭,她都没来得及感?谢烛影身手矫健,就听见了一声闷哼。
紧接着,她扣着烛影肩头的手指就被温热的液体沾湿了一片,她转头去看时,烛影仍咬着牙:“属下无事,夫人莫怕,就到了。”
看来,是到不了了,离着客栈还有三条街,可身后的黑衣人却仍旧气势汹汹。怕流矢伤到她,烛影不敢在用轻功飞跃,带着她朝着惊慌四散的人群冲下去,落地的瞬间又是一声隐忍痛呼:“夫人莫回头,快跑!”
伴随着她这一声吼喝,街上人群瞬时四散奔逃,不过转眼功夫,原本喧腾热闹的街道就只剩下满眼狼藉。
见她疼得脸色发白,冷汗不住的往下落,秦晚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一狠心顿住步子转个身将她护在身后,张开了手等着追上来的黑衣人。
烛影眼神微微一变,用力抬手想要护着她,无奈她用足了力气,只得焦急劝阻她:“夫人快走,快!”
“走不了了,我一个人跑不出这条街的,他们不敢动我,你回去找阿晏来救我。”秦晚摇了摇头,盈盈笑着说了一句,等黑衣人汹汹而来,眼神瞬时狠厉起来:“放她走,不然你们就带着我的尸首回去交差吧!”
她说话时声音里满是冷冽坚决,右手紧紧捏着短剑横在颈间,另一手用力推了烛影:“走!”
“夫人!”烛影哪里肯,只恨自己不该给她短剑防身,现如今却成了伤她的利器:“属下便是死,也绝不弃夫人而去!”
“去罢,告诉阿晏,莫急莫慌,我定好好地等着你们来救我的。”秦晚却只是摇头,又推了推她:“你若不走,咱们就只能横死当场了。”
烛影又恨又急,掉下眼泪来咬着牙点了点头:“是,夫人。”
“谁敢追!”对面僵持着的黑衣人见烛影后退要走,作?势就要冲上来,却被为首的持剑人拦住。
秦晚就这样握着长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而后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去:“后退!”
他们的目标是将人毫发无损的带回去,所以之前有人擅自放箭时,已当场毙命。剩下的人,自然不敢再有半分差池。
为首的黑衣人两手张开,控制着身后众人往后退,空荡的街道上就是剩下秦晚和他们一进一退,直到秦晚有些脱力,才?放下短剑,冷冷一笑:“请本夫人做客而已,早说就是了,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她此言一出,为首的黑衣人抱剑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我家主人请殿下过府一叙,绝无半分伤人之意,却不知殿下的护卫们误会了。”
头一回听说请人是这么请的,要不是她察觉到那些羽箭只出了一阵子就停了下来,又怎会猜到他们是怕伤了自己,回去无法交差。
心里头虽对他的话半个字都不信,可秦晚还是笑着应了:“既如此,那就请阁下前方带路。”
“怎么,你们这些人手,还怕我一弱女子跑了不成?”见对面又走出来两个,秦晚眼神冷了冷,微微抬了抬下巴,瞧着正好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冷冷一笑。
那二人被头领狠狠瞪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顿了顿步子,立刻往两边退开,低着头侧立两旁等候:“殿下请。”
听到为首的黑衣人如此称呼,秦晚只是无谓一笑,径直上得马车去。
马车里早有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端正坐着,瞧见她走进来,仍旧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其中一圆脸的拿起根玄色缎带站起身来将她的眼睛蒙住。
秦晚明知力不能敌,也就随她去了,眼前漆黑一片,秦晚只能用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点着软垫估量时间。马车走得很快,秦晚只觉得摇摇晃晃的,大约行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眼睛仍旧蒙着黑布,秦晚就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扶着下了马车,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行了数百步才?听得吱呀一声,原以为是到了地方。谁知道,过了数十道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来是个藏得很好的地方。
没了门响声,秦晚只觉得脚下高高低低的,鼻尖嗅到淡淡的竹叶香气,混合着清新的泥土味道,还不停地上着台阶,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看来,一时半刻的事等不到阿晏来了。
最后一级台阶走上去,秦晚只觉得筋疲力尽,再多两步真?的要他们拖着走了。好在又进了处院子,就停了下来,耳边响起侍女毫无感?情?的回禀声:“姑娘,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