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一手摁着眉心,秦晚点了?点头,上前去牵着他的腰带顺势入他怀中,抬手轻轻挑了?挑他的下颌:“阿晏可要当心美人计了?!”
“晚晚不去,可就不好?说?了?。”薄晏缓缓一笑,拨了?拨她搭在肩上的发丝,留下一小股在手里把玩。
秦晚佯怒,松开他的下颌抢过自个儿的发丝,轻哼一声:“敢!”
“不敢。”薄晏会心一笑,重新将人捞入怀中去。
美人都是宜喜宜嗔的,就好?比这使小性子时的娇蛮不讲理,也是生动可爱的,起码在薄晏眼里,他的晚晚无人能够比得上。
酉时末,秦晚与流月未归,薄晏乘车往守备府赴宴。
他到时已经很热闹了?,云城守备张达从一圈人里拱手上前来见礼:“恭迎太师!”
众人亦跟在他身上朝着薄晏行礼,一多半人都是认得他的,知道他是个不好?接近的人,也就没几个上赶着找不自在。
薄晏在人群里淡淡一扫,就收回了?目光,在张达的带领下入座。
不出秦晚所料,宴会毫无新意,身姿曼妙的异域舞姬没能让他提起半分兴致,只是垂眸瞧着杯中酒,直等到乐声停下,才抬起头来将杯中酒饮尽。
舞曲末了?,身姿曼妙的舞姬抱着琵琶盈盈施礼,起身退下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媚眼如丝的望他一眼。
薄晏这才察觉到不对?,皱了?皱眉头,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酒杯,眼神里带着些不喜。
坐在他身侧的张达倒是不以为?意,悄悄地跟身边人交代了?一句什么?,随即朗声一笑举起酒杯对?薄晏说?:“下官敬太师一杯。”
“张大?人破费。”薄晏一向对?这张达没什么?好?感,此人贪财好?色,色厉内荏,实在入不得眼。
张达却?不自知,赔着笑又?将话题引到了?舞姬身上:“太师这般,着实折煞下官了?。此行风餐露宿,定是辛苦非常。”
他说?话的时候冲着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舞姬递了?个眼神,见她轻轻盈盈的走近薄晏,眼中带着些得意的笑。
薄晏心思?全部在这宴席上,早就不耐烦在这儿假意应酬,察觉到那舞姬朝着他走过来,眼神一冷没等她走到跟前,先一步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与张达道别:“张大?人盛情,只是晏不胜酒力,有务在身这就告辞了?。”
他这话一出,张达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却?很快又?重新带着逢迎的笑意赔了?杯酒:“府中舞姬粗陋,自是难入太师之眼,如何?稍待片刻,下官着人请了?云娇姑娘作陪?”
不等薄晏开口,就听?众人纷纷附和起来,张达又?狠狠睨了?一眼跪在薄晏身边不胜惶恐的舞姬,怒气?冲冲就要将人拖下去打死。
那舞姬哭也不敢哭,只是不停地转过身来冲着薄晏磕头求饶,是不打算让薄晏抽身了?。
“既是府中家务事,晏自不便插手,告辞。”薄晏心中升起一丝愠怒,却?还是压了?下去,只是开口时仍旧听?得出他已经没有了?耐性。
张达还是有些怕他的,毕竟他这人看上去温润无害,可谁都知道薄晏这个人,是轻易不能惹恼的。
“恭送太师。”心中一番计较后,他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直等到他走远了?,才转过身来瞧着已经被拖出去的舞姬眯了?眯三角眼。
薄晏吃了?不少酒,上了?马车后就撑着额头浅眠,等小厮停稳了?车喊他,才捏了?捏有些酸胀的额角。
小厮叫了?他又?忙跳下车去叩门,瞧见扶桑出来开了?门才退在了?一边等院子门重新关上,才赶着马车绕到后巷去。
进了?院子门,薄晏瞧见灯火通明,有些无奈:“夫人怎么?还没歇下?”
“夫人一早就备了?醒酒汤,现下仍在堂屋等着主上回转。”扶桑瞧着他只有三分醉意,就没有上手去扶,跟在他身后回话。
薄晏又?抬起手指按了?按额角,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进了?屋:“可困了??”
“你这一身酒气?躺在我身边儿,我就是睡了?,也得叫你熏醒过来。”秦晚起身迎上去,见他神色清明稍稍放下心来,按着他坐下转身去端醒酒汤。
一盏醒酒汤入腹,薄晏觉得心头暖烘烘的,挽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膝上。鼻尖嗅到她盈袖浅香,眼中笑意渐浓:“往后晚晚不去,我便再懒得去应付这些宴请。”
也不顾他满身酒气?,秦晚轻轻回抱着他闷闷一笑:“哟,看来是没有入眼的美人儿了?。”
薄晏但?笑不语,微微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心满意足的瞧着她娇嗔模样,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就见秦晚抬手轻轻在他心口捶了?一下,小脸瞬时俏红,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薄晏。”
芙蓉帐暖,良宵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