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罪之有?”看她梨花带雨的娇俏可怜模样,云帝微微抿了抿唇,只当她与赵贵妃姐妹情深,要一并受罚,心中就生了几分怜爱。
赵蔓蔓眼中水波盈盈,见他面色渐渐和缓,心中一喜垂首低眉,语气温软:“臣女前日宫宴莽撞,惹得长公主不快,是以今日才连累家姐受累冤枉,实在罪该万死。”
“这又是什么话,你与昭阳之间的恩怨,为何牵扯到贵妃身上。”云帝听完顿时不悦,看她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模样,显然并不觉得她会惹出什么事来。
反倒是秦晚,从来强势霸道,骄纵跋扈,谁能欺负了她去!
云帝这么一想,看着秦晚的目光就更冷了,开始心疼跪着的赵氏姐妹:“到底什么事,你们姐妹俩个起来说清楚。”
简单的四个字,却足以让赵贵妃就此翻身,她扶着宫女的手颤巍巍起身,却在赵蔓蔓开口之时将她拦下:“小妹不得无礼!”
“阿姐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臣女一人之过,若长公主仍未消气,大可再拉臣女去景阳宫废殿,便是长住臣女也绝无怨言,只求长公主莫牵累我家阿姐。”赵蔓蔓有些诧异,疑惑抬眸,望见她凤眸微微一挑,顿时心领神会规规矩矩的跪在秦晚面前来磕头行礼。
她说完眼眶微红,却轻轻咬唇隐忍,看得云帝心间好似堵了一团棉花,看向秦晚的眼神越发不善:“昭阳,你可有话说?”
你信都信了,还问你妹啊!
秦晚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心内冷冷一笑,抬眸对上云帝愠怒的神情,语气淡淡:“重六宫宴,赵四姑娘做过什么事,总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臣女仰慕太师风姿,一时忘形失态,有错在先,是以不敢怪长公主教训。”赵蔓蔓倒是不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对薄晏的小心思,说话时羞怯不胜,语气却坚定执着,此情可表。
云帝听完,瞬时脸色微微一变,沉默许久后方开口:“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狠毒,将人拉去废殿过夜。”
还真是深信不疑呢!
“纵然她心存不轨在先,昭阳也未曾想过与她计较,更遑论将她拉去景阳宫废殿过夜。”秦晚平心静气的笑了笑,脸色从容镇定,丝毫不见慌乱。
她如此态度,就让云帝心中生了疑惑:“那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宫中如此行事。”
你的地盘儿,你问谁呢?
“这,昭阳便不知了。不知赵四姑娘,可还做了旁的亏心事。”秦晚淡淡一笑,随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蔓蔓:“赵四姑娘,你说呢?”
赵蔓蔓听她三两句就轻巧否认,恨得身形都跟着轻轻抖了抖,又听她别有深意的问话,顿时恼羞成怒:“臣女自认倾慕太师,却不该任由长公主横加罪名,长公主既要羞辱臣女,却为何敢做不敢当?”
她一口咬定是就是秦晚所为,眼神羞愤:“士可杀不可辱,既然长公主容不下臣女,臣女唯有以死明志!”
赵蔓蔓也是个狠心的主儿,二话不说爬起来转身就朝着殿中红漆柱子冲过去,秦晚眼神瞬间一变,转身飞快的朝着她跑过去,抢先一步将手拦在柱子上,拿手背挡了她的额头。
咚得一声,赵蔓蔓的脑袋就狠狠磕在了秦晚的手背上,很快就被身后的赵贵妃两手捉住双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如此!”
“阿姐!”赵蔓蔓大概是被秦晚冷冽的眼神吓到了,也或许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倒在赵贵妃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贵妃一手拍着她的手安慰着,一边抬眸看向秦晚,眼中满是哀求:“长公主,是妾与小妹错了,妾愿带小妹长跪太极殿思过!”
她姐妹二人无一人言谢,更不顾及秦晚通红一片的手背,只顾着自欺欺人。
秦晚只是讽刺一笑,收回手冷冷看向她姐妹二人:“本公主担不起这逼死人命的罪名,贵妃娘娘还是快带着她回宫歇着去吧。”
“陛下,妾当真知错了,自请长跪太极殿思过,求陛下恩准。”占了上风,赵贵妃哪肯善罢甘休,抓着妹妹的手转过身步步跪行至殿前,声泪俱下。
赵蔓蔓也好似回了魂,跟着规规矩矩的跪在一边磕头:“臣女愿陪着阿姐长跪不起,只求长公主宽宥。”
“起来说话。”看她二人跪在地上许久,云帝终究心生不忍。
“陛下,小妹前日在景阳宫废殿跪了一夜,烧了整整三日,伤寒未愈,请陛下容妾代为请罪。”赵贵妃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起身来,朝着云帝缓缓福身,言语间尽显姐妹情深之意。
云帝尚未开口,赵蔓蔓却先一步摇头拒绝:“不,景阳宫废殿臣女都捱过了,何惧身子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