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看她表情瞬间变得轻松不少,还不停的低头浅笑,跟着灿然一笑:“我从来都很会享福,才不会委屈求全。”
委屈求全这四个字,落在皇后心间,让她有些失神。过了好半天,才忍不住自嘲一笑:“本宫从来都很羡慕你的,不必远嫁和亲,嫁得如意郎君,喜怒随心。”
等她说完,对上秦晚同情的目光后,又忍不住脸红:“看我,又说些胡话。”
“皇嫂受委屈了。”秦晚不忍看她分明有话说,却还要隐忍着的模样,伸手将她圈入怀中,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
皇后本有些不适应被她忽然抱住,想要挣扎离开却又贪恋着怀抱的温暖,不自觉就红了眼:“小晚,唤我一声阿梁可好?”
她声音带着些哽咽,又心酸又忐忑,秦晚听得有些心疼,柔声开口:“阿梁。”
这一声阿梁实久违了,皇后眼中泪水倏然滑落,滴在秦晚肩头,海棠色寝衣瞬间晕开一片:“我以为,这一生都不能再听见的。”
“皇嫂等等,我去去就来。”秦晚轻轻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慰了好一会儿,等她止住了眼泪,才松开她转身下榻往外殿走。
皇后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捏着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滴,忙放下双腿,端坐在榻上,生怕一会儿要进来人。
不多时,秦晚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褐色红封的坛子,另一只手里拎了一对酒盏。
“这是酒?”皇后有些诧异,目光落在她怀中的酒坛子上,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秦晚点头,抱着酒坛子走过来,随手拖来一只与床榻等高的桃杌子,将酒盏放下,揭开酒坛子上的红封倒满两盏:“一醉解千愁!”
皇后往撑着床柱子往后仰了仰身子,眼睛盯着她递来的酒盏,脸上写满了拒绝:“不,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陛下定要动怒。”
“我交代过了,明日不许人进来叫起,谁不知鬼不觉。”秦晚却挑眉笑得贼兮兮的,自己已经将酒盏送到嘴边,又将另一只酒盏往她怀里推。
皇后仍不肯接:“各宫辰时初就要去长乐宫请安,本宫怎可宿醉。”
“皇兄留你在我这里,直到我认错为止,反正我没打算认错,你明天可回不去。”秦晚已经饮尽满满一盏,说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皇后听完这话,眼中就生了动摇之意,伸出手来接过酒盏小尝一口:“一醉解千愁?”
秦晚看着她盯着酒盏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一变,两手捧着酒盏徐徐饮尽。
等皇后喝完了一盏,忽然觉得耳目清明,通体舒畅,眉眼间渐渐生了些许笑意:“当真如此。”
秦晚笑着又将她手中酒盏斟满,端着酒盏与她轻轻一碰。
两个人就这样一盏接着一盏,醉意渐盛。
“阿梁在梁国为公主时,可有心仪之人?”秦晚抱着快要见底的酒坛子,望着皇后粉面桃花,醉意朦胧的模样,忍不住挑了挑眉稍。
皇后眼中水雾迷蒙,倒在榻上单手撑着额角似是很苦恼的拧眉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翘起尖尖食指晃了一晃:“有一个!”
她说完手指无力垂下去,撑着额角娇憨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美事,笑得有些痴。
秦晚来的兴致,放下酒坛子,手脚并用爬上榻去,仰面躺在她身侧挨着她的衣袖呵呵一笑:“他好看么?”
“不好看,又黑又凶,整日里只会说公主殿下四个字,本公主都听厌了。”皇后闻声吃吃一笑,又抬起绵软无力的手腕摇了摇,语气里满是嫌弃。
秦晚却不信,抬手轻轻挑了挑她如玉的下巴,唇角微微一扬,笑得有些无赖:“那阿梁喜欢他什么?”
皇后显然是醉了,挥手扫开她的手指尖,也学着她的模样仰面躺下来,先是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听她声音越来越软,渐渐就落了下去,秦晚翻个身拿胳膊肘支撑着上身抬眼看过去,却见她已经睡着了,忽然有些好笑:“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其实也只是个傻姑娘。”
说完,她又忍不住抬手轻轻将她压在脑袋下的右手悄悄抽出来,自己调整个姿势安安静静的睡在她身边。
翌日
卯时三刻,皇后随身宫女站在寝殿外头急得团团转,眼看就要误了各宫请安的时辰,偏偏迎春挡在殿门外死活不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