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黎珂了吗?”
毛文宇是接力赛的最后一个,跑完了他就直奔三班的地方去了,说好的比完赛开黑呢,结束了就不见人影了。
他给他发了好多消息也不见人回复,又在操场上转了几圈,遇到个同学问一句。
得到的答案都说没看见他。
“奇怪,人去哪儿了啊?”
心情贼不爽得薅了一下头发,而后回了三班的地区。
黎父也一样,在操场走了一圈也没看见黎珂,明明几分钟前还站在那儿好好的,怎么他喝了一口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还找呢。”
从刚才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她就知道黎珂比完赛跑了,本身就不是很想参加,比赛一结束人要是还在操场上那就奇怪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面前的男人脸上除了焦急还是焦急,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完全没有平日里看起来的那样冷漠。
似乎是真的着急了。
但是宋姚却不以为然。
“现在担心了?小崽子去哪儿你问我是不是有的可笑啊,那不是你儿子吗?”
这个时间人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所以宋姚一点也不担心。
“我就是想来看看他,我不会做多过分的事。”
“看照片也是看,非要看真人?”
她才不信呢,他这次来肯定有别的目的,小时候没少让小崽子看病人,现在人都这么大了,还让他去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崽子长大了,心里有事了,什么事情让他碰,什么事情不让他碰都应该知道,不要一直跟个傻子一样忽略他的感受,以前她不太明白,现在想想黎珂为什么那么不愿意听她的话,也是有原因的。
再正常,再开心的人遇到了一些天天抑郁的人,也会有毛病的。
她就怕小崽子承受不了,把自己害了。
“宋姚啊,你话怎么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
‘他的父亲’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让宋姚给噎回去了。
“你别说那几个字行吗?你真的是吗?当初可是你说的,看照片也是看何必要回来看他。”
听她一席话,黎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他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
宋姚看他这副样子,心道该说的都说了,他若是还想丢小崽子一人,以后他们的关系怕是再也拉不回去了。
“你好好想想吧。”
……
接力比赛就他们一整个年级比,比完就不用了。
和小毛一样,江沉也是跑完之后赶快去找黎珂的。
也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于是他就离开了操场,去了一趟班里,又去了一趟宿舍,可都不见他的人影。
从宿舍出来之后,差不多快十二点了,黎珂最近有些容易饿,可能早早的去食堂了。
然而找了一圈后,还是没见到人。
跟那天一样。
江沉心想,跟那天一样,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心情开始变的沉重起来了,像夏天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阴沉,此刻江沉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他脸上,从他身边有意路过的女生原本抱着一颗害羞的心,可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
电话也打不通,□□不回,微信不回。
像是和整个世界失联了一样。
沉重,无力,烦躁像只可怕的猛兽瞬间占据了他的身心。
到底去哪里了。
许久之后,江沉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起了,迅速得拿起来放到眼前,心中却在无限希翼着是他打过来的。
然而却不是。
“喂,”
江沉听出了自己声音中的沙哑,他突然间有些愣神,他这是怎么了。
“阿沉,”秦司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江沉心头徘徊。
“爷爷走了,伯父在外面养的女儿也没有了。”
江沉有些恍惚,秦司说的那些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在做梦的吧,这样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
秦司是最了解他的人,尽管此刻江沉再不想听,他也必须要听。
“你回来吧,再晚爷爷就要被送走了。”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掉了。
秦司觉得此刻真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爷爷走了他什么也做不了还要亲口告诉阿沉要他一起痛苦。
他有些看不清了。
秦爷爷是江沉爸爸的干爹,江父早年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只留下他和妈妈两个人,他从小和秦司的爸爸是好朋友,长大后就娶了他表姐,同样的秦司和江沉也是好兄弟。
江父是个商人,自古商人在乎的就只是利益,他不喜欢他娶的那个人,后来喜欢上了一个弹钢琴的,他就瞒着妻子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了,后来她的怀孕了,怀孕七月份的时候他妻子知道了,女人帮着江父的时候没注意自己,她摔了恰好摔掉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的手断了,孩子早产,一生下来就有病,后来人得了产后抑郁自杀了。
只剩下一个满身是病的孩子。
江父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把她关了起来,谁也不知道。
后来不知道是谁泄露的秘密,江沉知道了,明白了这些年来找江父茬的一大堆,却不见江父出现过一次。
江父不仅不出现还知道了江沉知道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在他考入的那所中学里插了好多人。
就怕哪天江沉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母亲。
可是江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