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吸了吸鼻子,这酒闻得就很好喝。
帛景山看着杵在原地的席乐,唤了他一声。
席乐回过神,眼睛眨了眨。
“走吧。”
帛景山带着席乐往宴席走去。
那里坐着一堆人,有十几桌,每桌大概坐了十几人,这样看翼国仅有几百号人。
噢,还没算上那些没落座,站在旁边的人。
席乐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想了下,睁大眼,那不是那日同他一起被赶来翼国的那些人吗?
只见那些人被晒得极黑,比他当初还黑,他们乖顺地站在臣主身边,倒倒酒,夹夹菜,时不时再接受一下臣主的抽打……
席乐看了一会后,就移开了眼。
要是他当初没遇到帛景山,那现在他也是里面的一员了。
想到这,席乐露出笑容,感觉自己真是抱了个好大腿,虽说过程有些刺激,但总归他安好无损地住了下来,不用成为依附于臣主的仆人,为他们卖力。
“怎么了?”帛景山看到席乐突然笑了,他问。
席乐摇头,没说话。
帛景山继续道:“那走吧。”
宴席摆在露天的平地上,不远处有个山谷,夜里的风有些大,吹乱了席乐耳边的碎发。
待两人走到那边后,原本坐着的人纷纷站起身,整齐划一地喊了声:“巫。”
有些人喊得歇斯底里,喊得面色涨红。
席乐:“……”
要不是席乐看见坐在最前边正中间的君王没有站起来,他都要怀疑帛景山其实才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这样看的话,帛景山应该是类似于丞相之类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人。
虽说这里的几百人比不上万人。
在席乐胡思乱想的时候,帛景山抓过他的手,牵着他往君主旁边的两个位置走去。
席乐瞬间回过神,他感觉气氛瞬间凝重了,众人羡慕嫉妒鄙夷的目光纷纷射向他。
众人看着被地位尊贵的巫牵着手的仆人,咬咬牙,不就是个地位卑微下贱的仆人吗?何以值得巫的特殊对待?
席乐顶着众人强烈的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目光,喉结滚了几下。
他低头看着帛景山牵住他的手,有些怀疑帛景山是不是看上他了,毕竟他长得不赖,席乐自恋地心想。
系统:你想多了。
席乐:……
帛景山把席乐按在他身边的坐席上后,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族人更加嫉妒不平了,奴仆怎能同他们坐下,还坐在巫的身边?
君主扫了席乐几眼,对帛景山道:“你迟到了。”
帛景山面上冷淡地嗯了声,拿过桌上的酒,喝了下去,自罚三杯。
席乐看着他眼前酒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鼻尖嗅着清甜酣醇的酒香,他馋了。
席乐眼巴巴地看着酒,伸出手。
帛景山看着席乐的动作,幽幽道:“想喝?”
席乐忙不迭地点头,他抓住酒杯,一饮而尽,顿时,火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然后酒气涌上他大脑。
席乐脸色涨红,他卡着自己的脖子,没想到这里的酒这么烈。
帛景山见此,轻笑一声。
而其他悄悄观察着帛景山的族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席乐两人。
其中一长相不俗的女子目露鄙夷地看着席乐,道:“巫,你怎能让仆人同我们坐在一起呢?”
帛景山再次拿过酒杯,抿了一口后:“他不是奴仆,他是席乐。”
女子顿了下,眼神不可思议:“他不是仆人?怎么可能?按照先例,凡是从别的国家押回的战俘都会被充为奴仆,你这不合规矩啊。”
帛景山淡淡道:“他不是战俘。”
女子:“……”
女子再接再厉,她就是看不爽席乐居然能被巫这般特殊对待,她激动地说:“可他不是从黎国带回来的吗?”
躺着也中枪的席乐:“……”
他乖乖地吃着面前的美食,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该死的系统,投哪不好,偏投在战场收尾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翼国人的森森恶意。
帛景山抬起头,一双冷淡的眼望向那一直不依不挠的女人,道:“他不是黎国人。”
话已至此,女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口了,她感受到了巫话语里的冷意,瞬间她身子颤抖了下。
女人咬咬牙,哼了声,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奴仆,掐了一把他的肉。
那奴仆面色痛苦,但他没有反抗,任由女人泄愤。
经过这一茬后,众人恢复了热情,场面活跃了起来。
君主坐在其上,眼神瞟过席乐,捏在手指中的酒杯被他转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