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受伤了。”有人说道。
沈虞赶紧跑过去,这才发现龚飞白右臂的袖子破了道口子,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
沈虞顿时朝段峙瞪眼过去。
段峙赶紧跳开,大声说道:“不是我,我没有伤他?!”
沈虞掀开龚飞白的袖子,发现他?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已经发炎红肿了,想来已经伤了多日。再探他?额头,才发现烫得?惊人,于是赶紧让人将他?抬回去,又派人去请大夫。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带着佩秋往清蒲院走。
到了月洞门处她恶狠狠的转身,“你不准跟来!”
段峙讪讪的收回脚,“媳妇儿,你今日去哪了?”
“出门查账去了。”沈虞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整日与?那些阿堵物打交道作甚?照我说,明日天气不错,咱们出门游船如何?”
沈虞幽幽的盯着他?,嫌弃不已,“我不与?阿堵物打交道,拿什么?养你啊?我的段大爷!”
段峙摸摸鼻子,没底气反驳,谁让他?是个吃软饭的呢?家?中来信催他?回去相看姑娘,他?不肯,于是就断了他?的银钱,眼下只好让媳妇养着。
但他?脸皮厚,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
“我媳妇养我,说明媳妇有本事!这种有本事的媳妇,我喜欢!”
沈虞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兀自关了院门。
沈虞回到自己的屋子,热得?一身汗,让佩秋赶紧去打盆水来给她洗脸。自己则一头倒在软塌上阖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她懒懒的说道:“先放架子上,我等会儿再洗。”
那人没回她,兀自拧了湿帕子走过来帮她擦额头上的汗。
沈虞眯着眼,享受他?轻柔的服侍,渐渐的发现不对劲,睁开眼看去,唬了一跳。
“怎么?是你?佩秋呢?”
来人叫杜明熙,今年?十八岁,比沈虞还小五岁,算是府中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面首,是沈虞两年?前从?秦楼楚馆买回来的。彼时是他?第一天挂牌,正要□□,于是哭求着沈虞将他?买下。沈虞见他?年?纪小,又长得?唇红齿白,柔弱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将他?买了回来。虽是面首,但至今也没尝过是何滋味呢。
他?年?纪小,沈虞下不去口,一直将他?养在府中,还请夫子教他?学问,全然当养个弟弟看待。
不过这杜明熙却不是如此作想,他?每天都活在忐忑之中,他?的主人一日没有享用他?,他?便一日不得?安心,时常做梦都担心自己会被卖掉,成?为那些肥头大耳的玩物。
他?自从?被沈虞买回来后,吃穿富足,生活安定,他?不想再回去过那种任人打骂,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因此,胸无?大志,毕生愿望就是爬上沈虞的床榻,成?为她名副其实的人。
于是,整日里花样百出的各种勾搭。
就比如现在,他?将自己洗的香喷喷,薄唇涂得?红艳艳,一双大眼如小鹿一般湿湿嗒嗒、幽幽绵绵的看着沈虞。
“奴......我来服侍您。”沈虞买了他?之后,就不准他?再自称奴了。
沈虞头疼得?很,对于杜明熙这么?个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哄着。
“乖,我今日有些乏,想好生歇息,你改日再来服侍如何?”
“改日是何日?”
“呃......月圆之日吧。”
那就是十五,或者?十六,他?想。
于是,他?满足又腼腆的笑了笑,起身出门了。
送走最后一个面首,沈虞才长长出了口气,这下也没睡意了,赶紧起身进内室洗漱。
......
长安。
四月的天,渐渐热了起来。裴義之坐在龙椅上批阅了一上午的奏章,突然他?眉头拧起,眼睛紧闭,似乎在忍耐什么?。
一旁的裴胜见了,赶紧问道:“皇上,可?是伤口又疼了?”
昨日喂养玉簪时,是在旧的伤疤上划开的口子,包扎过后不小心弄了水,彼时他?也没注意,后半夜便突然发起热来,原来是伤口化脓了。
早上太医刚刚上过药,这会儿药效过去,又开始疼起来。也不是很疼,却是像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让人难耐得?很。
他?忍了许久,才终于缓过那阵疼痛,摆手让裴胜退下去,“去重新沏茶过来。”
裴胜赶紧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盏茶上来,放在桌边。
“皇上,快午时了,您歇一歇吧?”
裴義之没应,拿过茶呷了一口,随后突然顿住。
“这茶,你是从?何而得?的?”
裴胜不解何意,回道:“皇上不喜?这是南海巡检司上贡的。”
裴義之看了看茶盏中的茶,又品了一口,心突突的跳。
这滋味,他?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写见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