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城略有些诧异的看了楚离镜一眼,点了点头。
楚离镜本来阴郁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兴奋。
北门城正百思不得其解,也没空去关心楚离镜是什么表情。
冥罗镇是个邪门至极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夜里,周遭万籁俱寂,偶有异响,听着也格外的渗人。
冥罗镇的百姓也不太多,到了夜里,人人都大门紧闭,足不出户。
送亲的队伍到了镇上之后,便也一直没寻到落脚的地方。
打听了几家大的客栈住不下这么多人的时候,北门城的脸色便更差了。
他不明白镜水为何偏偏要拐个弯到这种地方,鸟不拉屎,想找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前方的侍卫长回报的时候,却是说冥罗镇的父母官罗大人的夫人病了,如今府上都被隔离开来,实在不适合公主落脚。但是罗大人已经安排了人,让队伍去镇上的财主万府上落脚。
本来北门城已经定下来去万府了,楚离镜这个时候却道:“从前我来过冥罗镇几次,倒是有几处院落,虽然不及万府,但是难得的是清静,周围也没有百姓叨扰,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咱们就去那里吧。”
北门城愣怔了片刻儿,随后朗声笑道:“早就听闻昭亲王周游四海,没什么地方是没去过的。大楚皇帝陛下让你随队伍送亲,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彼时的北门镜水,正坐在马车中打盹,丝毫不知道外面的境况,等到了目的地,北门城才亲自过来喊人。
看见北门镜水睡着流着口水时的样子,他不由得微微挑眉,不许婉乔等人出声,亲自拿出手帕,擦干了她的口水之后才道:“你们几个,先去院子里把公主要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再去将晚膳准备好,收拾妥当再将公主叫起来吧。”
婉乔称是,随后与虚若姑姑一起退下了。
花脉脉一直坐在镜水的身边,也没动作。
北门城看向她微微蹙眉,“本王的意思,就是让你也跟着去,你是不是听不懂?”
花脉脉一脸无辜的看向了他,“我除了医术,其余什么都不会,做饭收拾房间,我样样不拿手,我就坐在这里陪着镜…公主便是。”
北门城倒是听说镜水身边有一个婢女是从清风观带过来的,却不想她如此废物,听及此,他斜眼瞪了花脉脉一眼,“那好,你守着镜水便是。”
北门城走了之后,花脉脉还打了一个哆嗦,“三殿下,这么不待见我呢?”
花脉脉连喃喃自语的声音都不太小,刚好惊醒了镜水。
镜水懒洋洋的起身,转头望进了花脉脉那略带些委屈的眸子里,“谁不待见你了?”
花脉脉本来想脱口而出,想了想,三殿下可是镜水亲哥,就算是人家真的不待见她,又能如何?
如今在宫里待了多时,花脉脉已然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该说的话,就要少说。
见她不说话了,镜水也不再追问。
恰好这时,楚离镜过来了……
他还是带着银灰色的面具,身穿一袭玄青色衣衫,走起路来也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勃,若非他毁了容貌,也该是这世间的潇洒男儿吧。
镜水盯着他,一时出了神。
而楚离镜却是对着镜水温和开口道:“你的房间,我已经命人整理好了,镜水公主不如随我去看看。”
镜水本想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可是想想,若是刻意躲避,反倒是让人觉得不自然。
想及此,镜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多谢昭亲王了。”
楚离镜一怔,想起之前的种种,还是不太习惯她对他如此客气。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温润如玉的点了点头,站在镜水的一侧,给她引路。
楚离镜的院子,刚好是那一日镜水在冥罗镇“遇难”的那一处院落。
之前未曾仔细观察过,这周围好几个院子连并在一处,而楚离镜给她安排的那一间房,也刚好是那天她与玄衣少年云雨的那一间。
越往里面走,镜水脸色便越发的阴沉,这一切太过于巧合,而楚离镜,为何会知道这个地方?
想及此,镜水突然顿住,掌心微微颤动,冰冷不已……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会找这样一处院子落脚?”
镜水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楚离镜,声音更是颤抖的厉害。
她眸色中的慌乱无措、惊悸不安全然被楚离镜看在眼中,楚离镜只觉得心下复杂无比。
而一旁的花脉脉呆愣愣的站在一侧,并不知道镜水为何突然会这样,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去拽一拽镜水的衣袖,却又缩了回来。
花脉脉的小动作,楚离镜都看在眼中。
他眉心微拧,突然解释道:“我曾四海为家,每到一处,便会花钱买下一处院落。这几处院子,便是我前几年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