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一诺轻抿了一口,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味道清淡,一尝就知道是国师喜欢的东西。其实朕很羡慕你,你要知道,能得国师亲自教化,这样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有。”
镜水眸光微闪,轻启薄唇,想要张口反驳,却终究是没有出口,只是,镜水嘴角的笑意,十分勉强。
北门一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冲着镜水道:“你刚回宫,对宫里的宫女都不太熟悉。虽然你身边带着一个花脉脉,可是她乡野出身,也不懂规矩,你这几日,好好留意着,将来去了大楚,定要挑些聪明伶俐的才好。”
“让父皇费心了。”镜水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有些冷淡。
北门一诺长叹了一声,镜水的冷淡倒是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朕还想再问你一句,你与那秦楚,当真没有男女之情?”
镜水淡淡回道:“没有,儿臣只当他是师弟,是挚友。”
北门一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朕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想当年,父皇跋山涉水,亲去大楚,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可是那楚惊鸿,先是看上了一个废物,后又看上了秦楚他爹,父皇这心里苦啊!”
北门一诺回忆起那段往事,无不捶胸顿足,愤恨不已。
“父皇自认为,哪里都比得她那两任夫君,偏偏,她看不上我。可如今不一样了,朕生了一个好女儿,她的儿子看上了朕的女儿,可是呢,朕的女儿偏偏对他的儿子不屑一顾!哈哈哈……风水轮流转,苍天还是公平的。”
北门一诺毫不掩饰眸中的嘲讽,而在镜水看来,她的父皇却像个孩子一般,竟然因为这种小事,就能心情大好。着实让镜水,不能理解。
甚至于,连北门一诺出门的时候,他还再三叮嘱,“镜水啊,朕特许,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朕提,这宫里宫外,朕都会叮嘱,谁若是欺负了朕的宝贝女儿,不管是谁,朕都不会让她好过。”
北门一诺走了之后,昭和宫的宫女都在一旁道:“公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喜啊,从前华婉公主再受宠,可也没受过这样的殊荣啊。”
北门镜水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那又如何?他宠了华婉那么多年,而本宫呢,且不说刚刚进宫,不日,就要去大楚和亲了。就算是做给旁人看,他也总要顾念着本宫这么个女儿。”
宫女一怔,在一旁垂首不敢说话了。
在她们眼里,镜水公主是从宫外来的,虽对下人从不过分苛责,却也总是淡淡的,让人琢磨不透心思,更是难以亲近。
次日一早,秦楚早早的就进宫了。
进宫之后,他先是去了清风台拜见了信天命。
他跪在信天命的面前,开门见山便道:“请师父,答应徒儿一件事。”
彼时,信天命也才刚起,手中拿着羽扇,斜眼看向了秦楚,“若是有关镜水的事情,为师帮不上忙。”
秦楚猛然抬头,突然惊呼一声,“师父,您明明知道,徒儿爱护师姐,徒儿想要一生一世都守护她,可是师父为何,要让镜水去和亲?”
信天命眉心微挑,伸手扶起了秦楚,“秦楚,你与镜水有缘无份,况且,镜水也不喜欢你,姻缘这种事,是最不能强求的。我齐国皇帝当年也是爱你母亲入骨,不也是求而不得吗?”
秦楚眼神倔强,依旧是跪地不起,“不,徒儿知道,师父最是疼爱镜水,师父也定然不忍心镜水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对吗?”
信天命眼眸微闪,漠然开口:“不,为师舍得。”
秦楚蹙紧了眉头,想要再说什么,信天命却摆了摆手,“你不必再说了,若是你不舍得,这些时日,好好陪着镜水吧,过些日子,她就要去大楚和亲了。你娘如今又有了身孕,你该是回去好好照顾的,等镜水去了大楚,你便回家去吧,清风观,也不必回了。”
说完,信天命闪身离开,而秦楚,绝望的跪在那里,他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无助。
走出清风台,顺着小路去昭和宫的时候,刚好可以路过清月宫。
门口呆坐着一个脾气很大的女人,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很是聒噪。
秦楚只是冷撇了一眼,只觉得这样的女人实在碍眼,便一个转身,就要躲开。
谁知道华婉见了他,便怒喝一声,“站住,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宫也不行礼?”
秦楚深吸了一口气,自知躲不过,便上前行了大礼,冲着她低声道:“草民给娘娘请安。”
秦楚以为,她自称本宫,又住在这后宫,自然是皇上的后妃无疑了。
然而华婉,听到秦楚的称呼,更是怒从中来,“瞎了你的狗眼,本宫是华婉公主,你如何能称本宫为娘娘?来人啊,给本宫好生教训教训他。”
秦楚心情本就不好,听到这女子的跋扈之言,更是气从心来,想起了昨日北门一诺吩咐过,他在宫中,可以不必行跪拜之礼。
索性,秦楚便起身了。
“公主气性好大,可草民也不是能随意任人欺凌之人,草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秦楚并无半分惧意,眸中有着一股子威严和倔强。
华婉心情本就糟糕,如今被禁足又是烦闷至极,见到这人如此无礼,不由得怒气冲冲的上前,伸出手就要给秦楚一巴掌。
然而,她的掌心还未碰到秦楚的脸,便被秦楚闪开了。
秦楚冷冷道:“公主自重。”
华婉大怒,正要回身再来一巴掌的时候,便看到了秦楚那张,天怒人怨的面孔……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俊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