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他回家不久,陈娉婷和傅明礼也回来了。
“是星渡送你回来的。”陈娉婷不知看见什么,从进来开始,唇角一直按捺着笑意,在他床边坐下,“昨晚星渡怕我们担心,特地发消息跟我说了。她昨天过生日,你们在KTV里喝了?点酒,你有些醉了?,她先把?你送回来。”
这样一说,傅司予似乎有点印象。
他抬手揉了?揉愈加发痛的太阳穴,没料到事情的发展,“我没想过我会喝醉。”
“偶尔和同学出去玩玩也是好事,不能总闷在家里。”陈娉婷向来开明,从床边起身,不妨碍他休息。
出去前,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地说:“等下起床,记得要把?脸洗干净哦。”
傅司予这才反应过来,从刚才进来,陈娉婷唇边一直忍耐着的笑。
他微蹙眉,从一旁床头拿来镜子,对上自己的脸。
左右脸颊上,被女生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上两个大字: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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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回校,陈星渡老早起床,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息,她整个人神清气?爽,老虎都能打死两只。
——当然,也是因为狠狠地捉弄了?一把?傅司予的缘故。
陈星渡是最早一个到班上的,这周轮到她值日,刚进到课室,她便把?背包放下,拿起抹布去外面的水池,准备擦一下黑板和粉笔槽。
人正站在讲台上面,专心致志地擦黑板时,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道清冷低润的男声:
“早。”
陈星渡脊背一个激灵,像偷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子。虽说她早有预料,但那人主动和她打招呼,还是叫她虎躯一震。
陈星渡僵硬地回头,望向傅司予,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十分违心的笑:“早啊。”
傅司予没理她,直接穿过讲台,往座位方向去。
快七点半的时候,班上同学基本已经来齐了?,大家收作业的收作业,准备早读的准备早读,课室里飘散着各种?粥粉早餐的味道。陈星渡擦完黑板,把?抹布放到一边,从讲台上下来。
坐回座位上,看一眼旁边一如往常、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傅司予,正在下笔流畅地写一份英语试卷,陈星渡心里倏然松一口气。
这人居然这么好说话?难道是没看见吗?不可能呀,“笨蛋”那两个字,她可是铁画银钩,一笔一划地清晰写上去的。
陈星渡盯着他干干净净的侧脸半会儿,毫无预警地,傅司予侧眸望过来:“干吗?”
陈星渡一个激灵,脊背起了一层疙瘩,下意识扯谎道:“没、没什么啊!”
傅司予早知道她有贼心没贼胆的性格。
他扯了扯唇角,眸光重新落回眼前的试卷,语气清淡地说:“下回要干坏事,就不要留下明显的犯案痕迹。”
那晚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谁写的,字迹又丑得跟狗爬一样,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陈星渡撇了?撇唇,没吱声。
心里却爽得不行。
今早第一节是刘振风的课,早读刚开始,刘振风便拎着课本从外面进来。按照国际惯例,除非班会课,尽量不占用正课时间。校运会开展在即,班上还没有过正式动员,只能临时把英语早读给牺牲掉。
刘振风挥了挥手,让英语课代表下去,对底下的学生说:“月底就是校运会了?,年级主任也在催促,要尽快把?报名的事确定下来。”
“田径一直是热门项目,50米、100米和200米短跑已经有人报名,剩下400米和800米还有名额空缺,有哪位同学想毛遂自荐一下?”
400米属于中长跑,介乎于200米和800米之间,实际难度却比800米更大,因为要保留体力进行最后阶段的冲刺,中间又不可以被前面的人拉开太多距离。
而800米只需要前半部分保持匀速,待前面领头的体力耗尽,最后一圈再开始加速,轻而易举便能拿下冠军。
陈星渡每年都是这么个策略。
李音作为班长,校运会的压力全在她身上。听老刘在上面发话了?,她稍侧过身子,低声喊陈星渡:“星渡,你今年要不要再报名参加一个400米?”
“我啊?”陈星渡愣了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却比她先一步发声。
傅司予说:“她已经报名参加800米了。”
陈星渡想起来,点点头说:“对啊。”
李音满脸遗憾,“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人参加400米了,去年有个女生跑着跑着都跑吐了?,大家都知道400米不好跑,都不肯报名。”
偏偏,老师又不希望名额有空缺,每个项目至少得有一名学生报名才行。
陈星渡不忍心看见李音为难,心里纠结半会儿,下定决心道:“那好吧,你把?我名字写上去吧,我去跑。”
“真?的吗?”李音眼里亮起来。
“嗯,反正只要参加就可以了?吧。”陈星渡说,“大不了?没力我就跑慢点。”
“星渡,真?是太感谢你了?!”李音激动得都快哭了。
陈星渡把身子转回来。一旁傅司予望着她,“400米之后紧接着800米,你今年想吐在田径场上?”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陈星渡气笑地反问,“说不定我超常发挥,每个项目都拿第一呢?”
她今年不仅报名参加了?800米、400米,还有一个4×200米的男女混合接力。
三个比赛时间紧凑,几乎一个接连着一个。
能有力气?跑完全程才怪。
傅司予自知说服不了?她,目光收回来,落在眼前的试卷。
指尖翻过去一页,语气不明,“陈星渡,你真?当自己是女超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傅哥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