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佐只当他是不满,忙应声:“知道,我会妥善处理的,靳爷放心。”
*
第二天早晨,凌烟洗了澡,神清气爽,仰躺在床上。
昨天醒来时嗓子冒了烟似的,吃了点药,今天再醒来,嗓子就完全没事一般,唱起歌来游刃有余。
存心不让她好过。
昨天下台后,从项佐委婉的话中,她也得知自己的表演不得人意,还委婉地询问她视频的音质是不是提前处理了。
她也懒得解释,只说了一句:“你说是就是呗,再见。”
既然不打算留她,她也不搁那么多礼仪了。
钟易笙下班回来,“你昨天情况怎么样了?顶着这么重的鼻音。”
“没戏了,人说,他们老板听完我唱之后,失望得很。”凌烟说,“我都不知道他们老板谁,说得他们老板之前听过我唱似的。”
钟易笙说:“那你也挺倒霉了,可能老板没来,你还能求情争取一下,但老板都不满意的话,那就直接没有翻身机会了。”
求情?按照她这性格,估计低不下头。
算了,算了。
很奇怪,自己伤心的点不是不能留下驻唱,而是,好像,她再也没有机会偶遇陈靳了。
海听市那么大,大到,这几年里,凌烟根本没见过他。
钟易笙说:“你别丧,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机会无处不在,你少吃点热气的东西,别再上火了。”她是个乐天派,看事情多用积极的想法。
“嗯,我这几天再看看,我不信我这水平没人要。”凌烟说,颇有些“怀才不遇”的感慨。
凌烟父亲落马之前,她喜欢音乐,但也没产生过靠这营生的念头,靠关系进了体制内单位,工作清闲工资高。
她把不思进取当成是享受,把吃喝玩乐当成人生常态。
试着和世界握手言和的阶段——凌烟没有,她直接从随心所欲跳至被生活砸弯腰的阶段。
如果说,之前她的理想是随心所欲一辈子,现在她的理想,就是一夜暴富。
非常不切实际,但总得有个念想,更别说她还背着一身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清。
凌烟有点头痛,她揉了揉眉心。
*
办公室。
陈靳喝一口咖啡,他耳朵塞着耳机,手机播放着视频。
他眼眸半阖,看着屏幕。
台上酒红色高跟鞋的女人,闭眼投入唱歌的神态,妩媚又性感。她声音较之四年前,沉了不少,唱歌时,情感更饱满了一些。
好久不见。
这么一个短短的视频,不过瘾。
五分钟后,项佐敲门:“靳爷,你找我。”
“上星期五试唱的女人,你怎么处理的。”
项佐说:“您放心,她很醒目,我跟她说了之后,她就走了,没来过。”
陈靳拧眉,项佐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您觉得……”
凌烟最近在寻找新的机会,还没等她找到,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烟野城的负责人项佐,她不知道他打电话有何用意。
所以,她没接。
上回对方没明说,但是态度很明显了,他担心她没会意么?
但是,一直到傍晚,他给她来了五个未接来电,凌烟纳闷了。
为了增强手机电池寿命,她接了对方的第六个电话。
“你好,有事吗?”她说。
项佐心里松口气,暗道这姑奶奶终于接电话了,他说:“凌烟,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他顿住了。
凌烟不和他玩“你问我答”的游戏,直接说:“你要是没事,我先挂了。”
项佐忙道:“诶等等,恭喜你成为烟野城的驻唱,明天过来一下,我们为你安排一下场次,以及交代一些驻唱有关的事情。”
凌烟眼睛亮了。
然而,她有点云里雾里,之前还对她不屑一顾,这态度变得太快。
“你老板不是对我很失望吗?”凌烟故意问。
“……你唱的挺好的,老板很赏识你。”项佐夸奖得颇为违心。
但是,他也很无奈,谁知道靳爷的心思怎么变得那么快,说安排就安排,他这做下属的,看不透。
“行,谢谢项先生,”凌烟说,“明天见。”
“对了,你记得好好练几首拿手的歌。”项佐好意提醒。
凌烟了然,上回上火唱歌像车祸现场,他肯定信不过她了,她勾唇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切。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无处不在,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
管他呢,她要的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