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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跳湖(1 / 2)


温与怜这次除了脑袋缝了几针,身上没有严重见了血的伤,在医院休息了几天,闷不做声,谁来了都不讲话。

周寻卿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呵护照料得到特殊优待,两个人在病房,通常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事情的始作俑者,周寻卿打了几个电话就揪出来了;从偷钱那件事算起,他亦知道这不怀好意的陷害对现在的温与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真的担心,如此一个心底绑着沉醉恶魔的人,会被那些人逼成什么样。

所以他没话也要找话说,说些明媚的,说些旧巷小事,可这些他不知道温与怜听进了多少,或许他每次说的话都被当成了透明,因为隔天,他就出事了。

十二月接近中旬,周寻卿像平常一样拎着早饭进病房,推开门,却发现温与怜不见了。床单摸出一手冰凉,温与怜早就走了。

他冲出房门,遇见打扫病房的护士,护士说昨晚夜里她查房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

他不见了。

有些事注定要发生,筑院高墙,能抬头看见天的时候,白天风平浪静,夜晚还是要刮风下雨;捉摸不定的事,就要时刻准备着随时发生。

——

温怀酒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刚从网吧出来,熬了一个通宵,眼皮正上下打架,出来受寒风一刺激,猛地睁开眼睛,单眼皮硬给他撑成了双眼皮。

一夜没阖眼,动一下,关节骨头吱呀呀叫着;乱糟糟的头发,衬得这个十六岁的杀马特少年老了好几岁。

“哎,一会吃点早饭吧,我还有点钱,请你们。”

昨晚他们上网中途叫了不少服务,跑腿费加服务费过四百了,温怀酒刚从他爸那要来的五百块钱瞬间见了底,兜里只剩小碎屑,吃个早饭也不知道够不够。

他朋友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声音沙哑:“钱够不够啊,昨儿花了不少吧,我说你爸怎么这么小气,就给你五百。”

温怀酒思量着去哪吃,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五百怎么了,谁叫你们昨天跟饿死鬼似的,一晚上叫了好几顿。”

点了三次,次次过百。

身后有细小的责怪之声,温怀酒意识到自己话可能说重了,都是自己朋友,不应在钱上产生矛盾。

“也是,我那短命叔死前留了那么多钱给我爸,他就知道买酒吃,到处玩,也不多给我点。”

温怀酒手插在口袋里,边摸边看,数了数还有六十块钱。

“前面有家粥店,凑合买点吧。”

他这几个朋友也累了,将就随便了。

过了个路口,他们路就被人挡了。

温怀酒抬头刚准备骂,见到来人一声惊呼噎在嗓子里。

“温,温与怜!”

温与怜额头绷带被拆了,露出尚还血红的伤处,他下眼皮一圈乌黑,嘴唇起了白皮,脸色苍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

温怀酒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坏了,他找上门来了。

但回顾身边人多,平息了一番心情,冷静下来,嫌恶地看他:“你那副死样子别挡我面前,滚远点,我看着就晦……”

话音未落,温与怜三步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温怀酒的衣领,伸腿别住他的脚踝,瞬间来了个背躺地。

温怀酒身边的朋友本来就忌惮温与怜,以前仗着温怀酒一句话说能罩他们,走路才敢目中无人,这下看靠山都倒了,面面相觑之后,一个个小跑着走了。

温怀酒有气不敢撒,强撑着勇气叫嚣:“怎么着,温与怜,你他妈还想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这里到处有人,也有监控……”

大多时候温怀酒还是杵他老爸的,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去网吧上网,他经常会来人少的西区快活,这里相对于长水街经济落后一点,人少,也没有监控。

温怀酒吼完了也没底气,紧紧抓着温与怜揪衣领的手,生怕他下一拳就打过来了。

温与怜相对他来说,情绪平稳一些,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颤音。

“是不是你干的?”

温怀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嘴硬道:“什么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温与怜,是我爸逼你替我顶罪的,你要找也别找我。”

温与怜握拳对着温怀酒锁骨下方三寸来了一拳,中心扩散的痛苦瞬间蔓延至全身。

“啊!”温怀酒脑子一片空白,体内各司其职的神经仿佛一瞬间被揪断,好久没回过神来。

“偷钱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生?”温与怜不打算跟他兜圈子,明挑开说。他了解这个只知道在外面横的狼崽子,小小年纪和女同学厮混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告诉他爸,更何况他混这一趟还出了意外。

实说偷钱事小,温怀酒想嫁祸的其实是他弄大女同学的肚子这个事,只是他想不明白,事本平息,他本可回归安静的生活,为何还要掀起另一个风波。

温怀酒吓住了没有说话。

温与怜压住喉间的异物感,道:“说啊!”

过路三两几个人都不敢上前拉阻,这一看就是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多管闲事上去很有可能适得其反,这个世界,保全自己才是正道。

温怀酒害怕到极致,迸发出全盘托出、要杀要剐的赴死气势,说道:“我看你不爽行不行?反正你已经这么差了,多担一件恶事有什么要紧?温与怜,其实我最反感看见你那张冷冰冰恶心人的脸,自以为是,天下无敌,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是在我爸面前装孙子,你就是个垃圾,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不如早死!”

撑着胆子将这些年对温与怜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温怀酒有时候在想,自己成绩好,就算通宵上网,考试复习一下就可以考的很好,可凭什么总没有存在感。他温与怜学习一塌糊涂,一张臭脸到处摆,混世打架,不学无术,学校还有那么多人知道他,喊他二爷,见到其自动退让。

明明自己也不差,为什么他活的没有拘束,而自己时刻都要担着各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危险?

他无时不刻不在想怎样伤害温与怜,怎样搞臭他的名声,只要在他的生命当中,完完全全抹去温与怜这个人,他才消气。

温怀酒骗了那个女生,他告诉她,只要她帮忙给温与怜扣屎盆子,事过之后,就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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