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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情话(1 / 2)


江倚月愣了下,问:“你为什么……”

傅南珩语气低低淡淡,“她送的。”

他从内衬兜里掏出?一串细白?项链递到她面前。

江倚月接过?,低头细细端详了一番。

她看出?来了,这条项链上面的玉石和她身?上的这条可以合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她将?项链还给?他,低声询问,“我妈妈送你的?”

傅南珩接过?,把它放回内衬兜里,“嗯。”

安静了片刻,他又道,“把你的项链拿出?来。”

“……要我摘掉么?”

“不必。”

江倚月哦了声,将?项链转了个圈,放到胸前。

傅南珩拿出?手机,照着她拍了个照。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卫衣,细白?项链在黄色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精致漂亮。

拍完,他收回手机。

江倚月把项链放回衣服里面,问:“我妈妈……什么时?候把项链送你的?”

傅南珩嗓音温淡,“她来傅家的第二年?,我八岁生日当天?。”

江倚月苦笑了下,温淡的声音里极尽嘲讽,“看来她还真是把你当做她的亲生儿子了。”

“是啊,”傅南珩轻扯了下唇,低低笑着,声音却淡薄到了极致,“母亲走后,我以为我再也遇不到对?我好的人了,没想到她会出?现。”

江倚月咬着唇,捏紧手指,声音微微颤抖,“十九年?前,她抛下我和爸爸嫁给?了你父亲,她是很爱你父亲么,还是为了别的……”

他平视前方,斩钉截铁地?道,“不爱。”

江倚月望向他,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里多?了分疑惑。

她轻轻扯了下唇,眼底却不透丁点儿笑意,“那她是为了钱财,名利,还是地?位?”

傅南珩侧眸,淡淡瞥她一眼,嗓音由往日的温淡转变为低冷,“你就是这么想她的?”

江倚月眼眶微微泛红,“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

“你知道这十九年?来,她为什么没有去找你吗?”

“为什么?”

“因为她每日每夜都在受那个畜生的折辱,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她承受了整整十八年?,没疯已经是奇迹了。”

江倚月心脏蓦地?一颤,浓烈的酸胀感?自心脏处向全身?逐渐蔓延。

她的手指越攥越紧,直到指甲一点点嵌进肉里,也没松开。

傅南珩沉冷的眸子里落了点儿零星的红,扯唇轻笑了下,“我没疯可能也是奇迹。”

而铸成奇迹的那位神医,就是“月清怡”。

“直到去年?,”傅南珩面色无澜,有条不紊地?陈述着,“那个畜生才终于被我送进了英国监狱里。”

“他不会再出?来了。”

他无声扯了下唇,嗓音低淡,却透着一股令人战兢的狠戾,“我不会让他有出?来的机会。”

江倚月动了动唇,微红的眼眶里盛满了剔透,“我妈妈她……”

傅南珩抬手,打开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低声道:“她患了严重的抑郁症,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一年?来她都在坚持治疗。”

他的声音温和,“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江倚月接过?,看清诊断报告书上面的黑色小?字时?,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总以为,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个……

傅南珩侧眸看向她,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淡淡陈述,“你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江倚月捏着报告书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

傅南珩抽回她手里的报告书,嗓音低低温温,“我知道,如果没有遇到霍辞,你过?得可能也并不好。”

“有些事旁观者轻,没有经历过?那种?事的人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话,而对?于当事人来说,那些事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这创伤还是不可逆的。”

“所以我从来都不后悔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至于旁人如何看他,他都无所谓。

江倚月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大概半分钟后,情绪终于稳定了些。

她偏头看向他,低低询问,“我妈妈……嫁给?你父亲,并非她自愿,是么?”

傅南珩声音薄冷到了极点,“我没有父亲,他就是个畜生。”

江倚月眼眸微垂,低声问:“……那个畜生,爱我妈妈么?”

他低笑出?声,冷冷道,“爱?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江倚月抬眸望向他,微怔了下。

他眼眶猩红,声音也低哑到了极点。

在她看来,傅南珩身?上的某种?特质和陆先生差不多?,对?什么都温温淡淡,看不出?在乎也看不出?厌恶。

他这么直接把情绪表露出?来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

她就从未见过?陆先生发脾气。

但她也清楚,往往越是这种?人,越是难以亲近。

“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娶?”

“在某些人眼里,婚姻不过?是利益交换,若是你以为旁人都是因为爱情才结的婚,那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我妈妈家里,很有钱么?”

“民国时?期月家就已经是南城有名的富商了,你太姥爷的父亲从一家小?型杂货铺做起,经过?三代更迭,月氏不仅没有没落,反倒越做越强。”

“那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那是因为在你的母亲嫁过?去没多?久,月家的产业就被那个畜生吞了。”

“姥姥姥爷他们呢?”

“我十六岁那年?他们生病死了。”

“你怎么记那么清楚?”

“我去参加了他们的葬礼。”

“那……我没有舅舅和阿姨么?”

父亲那边还有个大伯,虽然他们一家对?她一点都不好……

“你母亲是独女。”

“我妈妈嫁人的时?候,姥姥他们应该还活着吧,他们不知道我爸妈的事情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妈妈嫁到英国去……”

“人是趋利避害的物种?,在遭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大概每个人都做不到那么镇定。”

江倚月攥紧手指,声音微微发颤,“在当时?的他们看来,把妈妈嫁过?去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殊不知傅家是狼窝,他们亲手把女儿推到了一个畜生面前……”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格达散打馆。

傅南珩目视前方,淡声道,“人不可能预判到所有事情。”

江倚月深深吸气,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泪痕,低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傅南珩的父亲伪装得太好,在外人看来,兴许他就是个绅士,是个正人君子。

可他为人究竟如何,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他在暗地?里行?的那些事,除了他本人和当事人,哪里还会有其他人知晓?

而更多?的当事人,可能早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不必在她面前提起。”

“好,我不会提的。”

抑郁症患者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更何况,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再提及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会让妈妈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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