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朝光的事情上,皇后和贵妃其实是一派的。
当传言有利于自己的儿子时,她们可以把朝光当宝贝争抢放在自己身边,但是当传言变得只利于朝光本人时,这两个女人都一致想把朝光踢得有多远算多远。
对皇后娘娘来说,身份尊贵之人,在这后宫之中,谁人的身份敢比她皇后娘娘还高?这个朝光岂不是想要去她而代之!?
对贵妃娘娘来说,高高在上的皇后的凤位,她都还没有抢到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还敢有心觊觎?真是不知廉耻!
在这个时刻,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想法达到了空前的一致,这个混账丫头难道就是看准皇后之位,所以故意传出这等子不像话的传言,那么之前其实都是她的醉翁之意?好深的心计。
……
在一番博弈后,作为皇帝枕边数十年的枕边人,皇后娘娘终于明白了皇上的想法,她看着因为这件事甚至推迟了早朝的皇帝,心里面说不出是悲凉还是果然。
“这是意外也是天意。朝光是忠臣遗女,又受太后教导长大,理应能得妃位。”皇后娘娘无视身边贵妃的震惊,自己拖着疲惫的心张口给这件事烙下了尾声。
她一双凉凉的眼睛望着瘫软在地、痛哭流涕的朝光,缓缓说:“来人将慕容妃扶下去梳洗,回宫后取本宫凤印然后传本宫旨意,忠臣遗女慕容悦受皇家眷顾长大,今淑颖聪慧……”
皇上啊,皇上啊,她以为皇上只不过是当民间的传言只是笑话,就算听了也不会听进心里,然而现在她才明白,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就是因为没有人能看透他究竟把什么放在了心上。
朝光,如今已是慕容妃的慕容悦瞪大了双眼,眼球中白色的外围已经爬满了细碎的红丝,她有些癫狂地挥舞着双臂挣脱皇后的奴婢对她的搀扶。
“我不是!滚开!你们谁敢碰我,我是朝光,我是太后身边的朝光公主,我不是妃子,我是公主!你们谁敢碰我?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慕容悦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拼命喊出的话语用着极其尖利的声音,但因为喉咙的损伤,每一个落下的字符都带着破碎。
皇上颇有些厌烦地看了慕容悦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他的贴身总管紧跟着为皇上的龙袍下摆抚平,皇上的视线落在了皇后身上,“交给你处理了,皇后,朕相信你。”
皇上离开了,贵妃娘娘想要质疑的对象就只能是皇后。她可恨地挥手让自己身后的嬷嬷上前帮着皇后的奴婢制服慕容悦,然后不满地质问起皇后来:“皇后娘娘,你莫不是昨晚没睡好,今早上迷了头。这样的丫头怎么能进后宫?且不说她的身份,就只看她的手段,如此下作,若是让她进了后宫,我们这后宫的姐妹们可怎么平静?”
贵妃惯是会说话的,就算只是自己不满,也一定会上升到对方绝对不能忽视的高度。
皇后娘娘不屑地瞥了贵妃一眼,她实在是轻蔑于和贵妃解释,得宠又怎么样?连自己身边人的心思都看不透。
慕容悦被一个老嬷嬷狠狠地堵了嘴,避免让她打扰到本就不爽的娘娘们,很快她被拖了下去,自然是不能在皇上的宫殿里多留的,所有人都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贵妃执着于要找皇后的麻烦,将皇后留下慕容悦的行为质疑到了有违皇后的身份的高度。皇后无声地冷笑一声,然后说了一句话,“贵妃,你若有不满就去问问太后,看她是想让朝光无声无息暴毙,还是想让朝光成为慕容妃。”
说到这里,就真不是需要细想的了,贵妃只是刚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就浮现出了答案,对太后来说,后者自然是最好的唯一的一个选择。
皇后还不满意,似乎是自己本身的怒气没有出出来,而贵妃刚好撞到了上面,她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贵妃一眼,然后笑道:“本宫忘了,贵妃。慕容妃一向受太后喜爱,让她只做一个妃子还是委屈了她。你说,太后会怎么打算呢?”
皇后的话简直是明晃晃的意有所指,她皇后的位置绝不是太后因为偏爱就可以用来补偿的,前朝可以不在意妃子的位置,但是皇后之位,绝不可能由人随意更改,除非皇后犯了谋逆之罪,或者死了,否则皇后在一日就一日是皇后。
但是贵妃就要容易多了,哪怕不把她拉下马,也可以再立一个和她平起平坐的贵妃!
贵妃刚要动怒,下一瞬就想起了什么似的平心静气地问道:“皇后娘娘,您莫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做法,那就是太后亲自出手,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顶了朝光的位置处死,然后朝光静养几天,依旧是那个连三公主都要避其锋芒的公主。”
呵!皇后这一次冷笑得明明白白,看着贵妃的一脸蠢样,她真是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高的地位的。
哈,也不是她太蠢,恐怕那个慕容悦也还在拼命挣扎,苦望着太后会来救她于苦海,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