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清晨,从主栋到客楼的林道上,穿着拖鞋奔跑的涟玉没有遇到一个人,终于在八点前,赶回了自己卧室。
像条鲤鱼般跃到了床上,刚扯被子盖好自己,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闹钟响了。
假装睁眼从床上醒来,快速跑到了卫生间的人还满脸心虚,低着头不敢去瞄一眼摄像头。
好在每天都是剪辑,不会从早播到晚,要不他这样很快就得露馅。
八点半准时上了保姆车,涟玉带着清单,先去接上李导等人,又去了最近的古风一条街采景。
听过他的计划,李导有些愣愣地望着过来:“你还会做衣服?”
涟玉笑了笑,说了原身祖母的情况,早逝的老太太正好是个老裁缝,嫁给了远近闻名的老兽医纪爷爷。他说老人在未去世前,有给孙子教过怎么做衣服。
“……”李导演犹豫了几下,还是劝道:“我是觉得你厨艺不错,可以租个摊子,这样一定能吸引很多粉丝来买。”
这也是他最早以为对方会走的挣钱路。
毕竟这人的厨艺有目共睹,粉丝们也很期待尝到他的手艺。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对方的外貌太出色,可以招揽来更多的客人。
李导甚至还想过,如果不开摊子,那这人这么喜欢小动物,说不定会想去宠物店工作,这样他们也能顺便带红一家宠物店。
但不管怎样,都比弄个古装订制要来得稳妥。
而且说实话,他们只看到对方绣个花补住了条袖子,根本不晓得他的制衣水平怎么样。
要做工艺繁琐的古代服饰,靠谱吗?一个月又能挣多少钱?
李导演不由再劝了一番。
涟玉也知道开个摊子或者打工见效更快,但他最初想到的,便是这需要沉淀时间来细致做工的汉服订制。
而且他可以做些点心或食用膏送给买衣服的人,但要是每天都得跑出去的靠厨艺或医术来挣钱,现在的他是绝不会再想了。
因为,他想待在家里,随时能照看司亦阳的情况。
虽然预计一年才能让对方重新走起来,但之前细胞修复及泡药带来的疼痛,他还是不想对方一个人度过。
于是涟玉笑了笑,向导演说这两天皮肤状态不太好,他怕光敏症还会复发,就不准备在外跑着挣钱了。
而且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预支报酬,这三天上午还是按照安排外出采买布料及工具,下午他便开始制作,等到了第六天,节目播出时,他也能赶完几件小样让节目组宣传。
等到了第七天,他便寻找新的住宿点,布置一番正式入住,之后的日子里再开始直播。
李导一看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想了想,觉得倒也可以从传统文化方面宣传,但就是不确定这人的水平怎么样,纠结了半天,还是给对方批了款项。
涟玉拿到钱,先去问了购买布料的厂子,又去买了制衣所用的工具,便几乎没剩下多少钱了。盘算了一下,又申请了额外支持资金,准备明天把空间里的丝帛等物“变现”,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开始制作了。
第三天拍摄下午,因衣料还未“采买”全,涟玉先守在别墅里,做起了配饰绣扇。
一下午,一件栩栩如生的扇面便绣了出来。涟玉又抽空做了个香包,把一些前世宫里炮制好的熏香条放了进去,开始准备下一样配饰的材料。
摄像小哥和李导演已经彻底服了。看着那一个个做工精良,却如此快就能完成的工艺品,不由互相看了一眼,感慨地叹了口气。
怪到非要走这条路,这纯手工制作的工序,确实更有韵味和历史价值感。
只是他们如今还是不明白,一个兽医,做得一手好饭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做这么工艺复杂的东西,就好像学了无数年一样,手法老道,技艺精湛。
果然是个高人不露相的宝藏男孩。
然而让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兽医出身的宝藏男孩,晚上还要给人看腿呢。
涟玉看着那些质量上等的药材,将之一一处理后,分量让留守的管家保藏起来,拿出剩下的这份让对方先熬上。
然后,他又拿着新拍的骨骼光片看了起来,用几个角度分别将几个经络点研究一番,才定了第一次下针的位置。
看着坐在椅子上沉默注视他的男人,涟玉拿出细胞修复液,轻轻注入对方那毫无知觉的膝盖经脉处。
等了一个小时,才注意到司亦阳额头有一丝薄汗,涟玉拿着湿帕给对方擦了擦汗,有些无奈地与那双深眸对视:“也不知道你怎么忍的。”
细胞修复分明很痛。
药材已经熬好倒在了玉桶里,涟玉试了下温度,扶着对方保养得几乎没有萎缩多少的小腿,放进了药材中浸泡起来。
然后,他就守在轮椅旁,拿出一个帕子,专心绣着上面的梅花。
他准备先设计梅兰竹菊四套宫服,再辅以相应的首饰和配件,加上一些特制的小屏风或香炉景饰,做成一整套放到网上去买。
每一款都纯手工制作,仅此一套。
但每一套的尺寸却又有所区别,不是只给纤细窈窕的姑娘准备的。
就像竹那一套,他设计得便不是风骨清直的幽竹,而是圆润可爱的滚滚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