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立后了!!!
天呢皇帝终于要成婚了!!!
什么皇后是那个救了储君被封为义安县主的庶女???
不!不!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只要能再生下皇子就好!
呃,什么?
皇后有医术可以治愈太子,并且已经喝了绝子汤,要保大历皇朝安稳,保小太子不会遭后宫迫害???
这世上怎么会有自绝子嗣的皇后啊!保皇党们已经跪在地上哭了。
涟玉支着下颌呆呆看着窗外,旁边的小黑猫也一同默默望着,不知道地还以为这主宠二人有什么共同的心事呢。
石女官和小莲对视一眼,却不敢上前打扰,只垂着头老实站着。
说实话,立后圣旨下来那一刻,不止林家人,就连他们都觉得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只有一脸仿佛破罐子破摔的涟玉,直接接过了李公公弯腰递来的圣旨,又递给了后面呆跪的林三爷。
从此以后,君臣两别,除了帝皇,再无人能左右这个彻底飞上了枝头的凤凰。
那一天,林府顿时在士族间如羊群中的骆驼一样,既显眼又光亮,简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眼看着就要建起高楼,受万人追捧,然而新皇后淡淡对老夫人一句已服了绝子药,就让刚有影的大厦瞬间倾塌了。
呵呵,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一个毫无含金量的承恩公爵位,真地可以的。
随后,接到圣旨的林老夫人便“高兴”地病倒了,大二房仿佛被捏住了嗓子一样,听说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而突然变成了国丈的林三爷,看着无话可说的长“女”,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就又立刻见到了大历的储君——太子宗继礼。
在知道立后旨意下了那一刻,小太子便呆愣住了,随后,他又听到了林府传出新后已服绝子药的传闻。
他派人和父皇说了一声,还没得到回复,就焦急地往林府赶来了。
一进屋,望着温柔笑看他的人,眼眶顿时就红了。
那天虽然只有几瞬,可他也看得出来,从未与人亲近的父皇显然是对这个人上了心的,如果不是对方自己要绝嗣,父皇又怎么会忍心逼迫?
何必,这又是何必,何必为了他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就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涟玉明白心底纯厚的小太子在想什么,让林三爷和众奴仆下去后,才将突然“醒来”的小黑猫放到一边,让红着眼的小少年坐了下来。
涟玉告诉他,他是天生不能生育的,又因为他得时常给他诊治,所以知晓一切的陛下才会决定立他为后。
他不能说自己天生如此,否则林府其他未嫁及嫁了还未生育的姑娘怎么办,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说法,还要借小太子的由头,他如今还要盼着小殿下不会怨他才好。
宗继礼眼泪终是掉了下来,看着面前还在温柔安慰他的人,不由吸了下红了的鼻子,问道:“那、那你真得想嫁给父皇吗?”
一副如果是为了给我看病,那我可以求父皇另想办法的意思。
涟玉怔了一下,感觉到袖口被小猫咪抓了一下,只能不再说这是一场伪装的实话,然而定顿许久,却觉得双颊莫名发烫,他不由垂下眸,轻声回到——
“我……”他的声音还是卡了一下:
“我是愿意的……”
“继礼,与你父皇共结连理,我是愿意的……”
笼罩在皇宫上数年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一样,李公公看着近期来即便神色不变,心情却显得非常好的皇帝陛下,那种诚惶诚恐地畏惧感终于开始消退了。
他们的陛下,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是变为了心有牵挂的凡人。
而让天神成为了凡人的,就是他们的皇后娘娘,这皇宫即将迎来的女主人。
还是唯一的女主人。
幽禁偏远刑宫的先太后娘娘,在前天要被送到皇庵寺里时,执意要见太子殿下,否则就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太子殿下进去见了她,出来后,却没有太多神色变化,只是眼眶有些红,但也像是明了了许多事一样,彻底打开了心结。
两位庶出的亲叔叔,确实走得与她有关。
父皇和……母后说得是,他是大历朝的储君,如果他都不能稳住皇权,还有什么脸做什么大历的继承人。
先太后宛如市井泼妇般哭叫了一顿,终是不舍得那条命,在去了皇庵寺后,还想着只要未来她孙子成了帝皇,自己还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然而她却不晓得,这一次从最钟爱的皇宫离开,之后她便再也无法从那新的牢笼逃脱。
与当年外戚一族所有未嫁女和未满十岁的男嗣一样,都将留在皇庵寺里,如百姓般每日辛苦劳作,以自己双手换来吃得口粮。
这天下富贵与安康,他们曾经安然享受过前者,如今,也要为后者而付出辛劳。
初春乍暖,整个京城的梅花都开满了枝蔓,在和煦的春风中摇曳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