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耽误了,魏辰铭和曹斌这组人员,直到五个月过去,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随着婚礼将近,林静也有些焦躁起来,往老林那去了好几趟,但又总得不到回应,每次回来都把曹斌送得大布娃娃捶打一顿。
萎靡的涟玉又病了一场,有些“起色”时,就耗在何老大夫那里,和老夫人喝着茶,织着毛衣,过起了养生的日子。
是的,他又学会了织毛衣。
老夫人看来已经决定要把毕生所学教给他了。
也不管他是个男孩子。
当不到一个月就要成年的时候,冬日初雪落下,一天深夜,冥想的涟玉突然听到楼道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他猛地睁开眼,跳下床便往门口跑去——
然而脚步声却是朝着楼下去的,打开门的他不由茫然地跟了几步,隐隐约约地,竟好像听到了有关“魏组长”的话:
“什么时候到?”
“马上!何老已经去接机了!”
“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不知道,好像魏组长已经不行了!”
“什么?!!”
心脏仿佛被瞬间攥住了一般,涟玉愣愣地,直视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走廊,浑身已打起颤来——
魏辰铭!!!
边疆的冬夜阴冷刺骨,坐落在深山老林里的研发中心此时万籁俱静,但里面最为偏远的内部医院里,却是灯火通明,显然是出了大事。
何老站在雪花飞扬地屋顶上,正涨红了脸,发出一阵阵地咆哮声:
“不是说了让他注意危险吗?他有几个脑袋可以抗!这回他么终于开花了吧!魏辰铭这臭小子!!!”
林总负责人就站在他旁边,却仿佛没感觉到何老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一样,面容木然,沾着霜雪的双鬓已若斑白。
就在何老焦急地想要继续骂娘的时候,天空传来了震耳的轰鸣声。
所有人抬头望去,就见雪夜里,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到近飞了过来,很快就降落到了停机坪上。
医护人员赶紧跑了过去,机门一拉开,就见一身是血的急救员朝着下方吼到:“快点把血袋准备好,魏组长要继续输血!!!”
众人抬下担架,就见上面躺着的高大男人已是紧闭双眼,面若金纸,冷峻的眉宇还深深皱着。
后面跟着被人扶下来的,还有手臂绑着绷带的曹斌,只见他双眼通红,含着泪沙哑地向冲过来的何老道:“何老!何老!你救救魏哥!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你给我闭嘴!”
何老大骂出声,跟着医护床一边跑一边把脉,在进了电梯后,又迅速拿出银针往魏辰铭穴位刺去。他也想往对方的头部扎针,但奈何那颗头上有不少炸入的仪器碎片,他摸不准对方的穴位,根本下不了针。
就在电梯门到达抢救室楼层打开那一刻,推着医护床的急救员和何老立刻愣住了——
只见一身单薄衣衫的少年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脚上沾满了雪泥,颤抖的眼睫上结满了霜花。
看到医护床上的男人后,少年仿佛瞬间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抖着身子给医护人员让开了通道。
何老顾不上管眼前浑身已抖成筛糠的人,咬着牙忍着泪跟进了急救室。
当门关上那一刻,看清魏辰铭模样的涟玉便双腿一软,直直跪在了地上。值班的护士看到后赶紧扶起了对方,将人半抱着放到了长椅上后,又把休息室里的棉大衣拿出来给对方披上。
第二波电梯也已经下来了,等候清创缝合的大夫把望着涟玉想要说什么的曹斌拉进处置室,后面跟着的老林在看到长椅上神容呆滞的人后,僵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
随后,一波波血袋和药剂送了进去,老林听着急救室里密集的走动声,看着飞快跑到旁边处置室里去找曹斌的女儿,不由颓然地红着眼,对扶住自己手臂发丝凌乱的妻子道:
“要是辰铭出了事,我该怎么和老魏交代……”
林夫人想到丈夫提到的魏父,想到对方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顿时也红了眼。是啊,如果魏辰铭出了事,他们该怎么和那对亡故的夫妇交代……
谁也没有想到,本该早些结束的测试突然出现了新问题,魏辰铭和曹斌这组人员研究了一月,才又重新进入了测试。
在不眠不休几日后,本以为这次能大功告成,却没想到因为人工误操作,电压爆表的仪器瞬间炸开,紧急情况下,曹斌被魏辰铭一把推开,而轰鸣的仪器就在对方正上空爆开——
就连曹斌都被余波炸裂了手臂,更何况离得最近的魏辰铭,当他收到消息时,对方已经失去了意识,生命体征开始减弱了……
此时凛凛深夜万籁俱静,处置室内,传来女子低低地气骂声,而急救室内,却已若寒冬降临。
额头的汗珠被护士瞬间抹去,取完最后一块碎片,何老不由后退两步,被人立刻扶住。然而碎片取完,医护人员却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反而是紧紧盯着监视仪上的指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