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白榔的妈妈,这是白榔的准爸爸。”沈温晴收拾了坏脾气,笑得温柔地和方琴儿介绍起来。
然而方琴儿却没有如她所愿地给她祝贺,因为方琴儿是知道的,白榔的妈妈在假期才和萧沿的爸爸离婚,这才三个月不到,就又给白榔找了新爸爸,怪不得白榔总是冷淡,这当妈妈的怎么都不好好考虑孩子的心情啊。
于是方琴儿也不和沈温晴搭话了,重新回到讲台上坐着。
“阿姨,你好,我是陈晨,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是白榔的妈妈啊,没想太多的陈晨只想给白榔妈妈留下一个好印象,赶紧就和沈温晴自我介绍起来。
被方琴儿甩了脸色的沈温晴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本身就担惊受怕了好久,还要被人不待见,她敷衍地和陈晨点了头,就和白榔说道:“吃的呢?”
白榔站在萧沿身边,闻言就去了自己座位上,桌子上搁着面包和牛奶,应该是萧沿中午给他买的。
不用白榔出声,带到位子上去后,沈温晴就不客气地拿起了面包,和蔡华一人一半地分了,伸手还想拿牛奶。
萧沿嘲讽地笑了,抢先拿过了牛奶,也不控制音量就问:“阿姨,不是说带白榔出去吃饭吗?怎么,你们没吃饭,白榔吃了饭啊?”
这个话是真不客气,明晃晃地表露出他的质问和气愤。
26班是一个团结的班级,所有人心里其实都觉得,即使白榔和萧沿总打架,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始终都是好的,26班始终都是26班。
有人欺负他们26班的人,就算是家人也不行,他们可是学生,正正是拥有了自己人生观、价值观,并且棱角尖利,决不被外界磨损的时候。
“不是说有了后妈,亲爸才会变成后妈吗?原来有了后爸,亲妈也能成后妈啊?”
“就是,自己儿子都还没吃饭,就惦记着自己吃没吃,自己老公吃没吃,羞人。”
“白榔,接着!”
白榔接住了吃货的面包,“谢谢。”
对于蔡华的尴尬和沈温晴的羞恼视而不见,萧沿说得对,他对沈温晴期待,只不过是给自己掉血的机会而已。
不过,白榔咬下一口松软可口的面包,感受着大家关切的视线,他想,能给他补血的不止萧沿一个了。
方琴儿也是被沈温晴气得不行,尤其是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她本来是觉得和白榔的母亲沟通最少,所以借着白榔这次考了年级第一,给她打了电话,谁知道,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让她以后不用给她打电话,虽然没明说,但方琴儿听出来,她就是想说,别拿白榔的事烦她。
她当时就想生气的,但电话里变成另一个人,跟她说得还挺好听,说会好好照顾白榔,关心他什么的,她当时也就忘了,结果,果然是说的好听。
“白榔妈妈,还有这位先生,你们还是去办公室吧,这里都是学生,让他们自己呆在一起,自在些。”方琴儿才不忍耐,看出白榔是真的被伤了心,直接就把沈温晴和蔡华‘请’了出去。
沈温晴还想说什么,就被蔡华拉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大家也就做自己的事了,有强迫自己好好看书的,有焦急地给家里面打电话的,有一起聊天的,大家都没有再看白榔,给白榔留了空间。
这份好意,白榔领了,心里感动却没办法轻松,学校里的绝大多数同学都没见过外面的情况,他们即使听到‘丧尸’的传言,也只会觉得无所谓,根本没法在心里有一个真正的印象,大家都还处在温室里,可这个温室,究竟能不能保住大家呢?
白榔坐在位置上走起神来,蒋富紫在台上和物理老师商量事情去了,萧沿碰了白榔一下,唤回他的心神。
萧沿心里也有很多事想问,比起真的单纯的同学们,他要敏感得多,但是他没有立刻问,而是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白榔,“边喝边吃,别噎着。”
白榔接过,想说点什么,最后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的世界是不是要变天了?彻底变天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标签里说‘想回到和哥哥刚认识的时候’‘想被拥抱’,那么,是舍不得我,想被我抱吗?”
“咳咳咳——”几乎是立刻,白榔的咳嗽声响彻整间教室。
众人望过去,只能看见咳得一脸通红的白榔,和萧沿轻拍他的背,笑着说:“看你,这么不小心,我都说了,慢点吃,别噎着,饿坏了吧?”
大家的视线收回,都在心里谴责起沈温晴来,而白榔,睁着水雾雾的眼睛瞪着萧沿,止不住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