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宋书将他支开,随后制造了一场大火,杀了两个看守的侍卫,丢下两具烧焦的尸体?,从宫中?的密道离开,乔装打扮,和等?在宫外?的景休他们?汇合,连夜赶来?和宋师汇合。
他在信中?不提这件事,是?因为时间太过匆忙,宋书怕夜长梦多,也怕他分心担忧,连信中?之意都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而今讲起来?,宋师果不其?然也愣了会神。
宋书看他神色,片刻后轻声道:“你是?否觉得我做的不对?”
“嗯?”宋师回神,“什么?”
宋书垂眸,手放在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与黑色的长袍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我让父王留在京中?,是?件很冒险的事情。我没有和你商量,便私自做了决定。”
他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极轻:“王府的暗卫我都没有带出来?,我和父王说了,若他有危险,便自己从府中?密道离开京都,传信给我们?,我会让人前去?接应……”
“这件事不怪哥,是?我的错,”洛姣打断了宋书,双手负在身后,有些别扭地低头道,“是?我先提起说要?跟着哥离开,若我不走,王爷就不会留在那里?了……”
宋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颇有些好笑:“怎么一个个的,都跟真做错了什么一样??我又没有说要?怪你们?。”
“这是?父王自己的选择,他和你商量过,便是?和我商量了,你考虑得已经足够周到了。”
宋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宋书的手指,转头又对洛姣道:“你留在宫中?确实没有什么用了,但是?要?假死跟着出京重?新开始,之前的计划就要?作废了。有空还不如来?讲讲,眼下要?怎么办。”
他们?之前商议,让洛姣留在宫中?,等?的就是?铲除外?敌之后举兵谋反,和洛姣里?应外?合,直接篡位登基。
然而洛姣假死出京,她皇女的身份便作废了,到时候举兵回京,又要?用什么身份去?登基?
“我想离开皇宫,是?因为厌恶自己是?那个老家伙的女儿身份,”洛姣皱了皱眉,“但若能靠这个皇女身份上位,我不介意用这个身份重?新回京。”
她娘死在宫里?。
本是?天上鸿鹄朱雀,却被锁住当了半生的笼中?鸟。
皇帝一时色心将人带进宫中?,换来?的是?他们?母子三人阴阳相隔、分散十数载。
十几年的光阴啊,她就守着这宫墙,一日又一日地等?,她想不到母亲是?如何熬过那八年的,因为她也没能等?来?那个温柔的妇人再抱起她,念一句“姣姣”。
她小时候不懂事,总想见自己的父亲,后来?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被她当做父亲的那个人从未来?见过她一面。
等?她不想见了,对那所?谓的“父皇”已经满心憎恶的时候,洛放又带她去?见了。
她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充满了戏剧性。
连“皇女”的身份,都只有嘲讽的意味。
宋师点?点?头,正要?接话,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震得洛姣浑身一抖,转头道:“哪来?的动静?这谁啊?”
宋师闭目扶额:“隔壁的,作精神兽。”
作精神兽这个词,真的十分贴合薛佟的形象了。
来?这里?的一路上,他闹腾得跟哪吒一样?就没停下来?过,每回都要?杨川点?他哑穴才能消停片刻。
看来?这回又是?点?穴的时间过了。
宋师几人刚出门,便见到另一边灵湘修士怒气冲冲地朝隔壁走,无悯……不,白?岚换了一身常服,长发终于不再是?盘起来?而是?放至了腰间,温润优雅的气质便彰显得淋漓尽致。
她跟在灵湘修士身后,低声劝:“阿湘,别冲动。你若下手,会把人打死的。”
灵湘修士道:“我忍了他多久了!还有完没完了!小崽子不打死他我今天就不姓付——”
她轰然推门而进。
白?岚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在宋书身上一顿,大概是?惊讶宋书竟然已经到了,随后冲他们?点?点?头,也跟进去?了。
宋书正要?过去?,宋师却伸手拦住他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宋书脚步一顿,顺着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落到他脸上,歪头表示疑问。
宋师咳了一声,仰头看天:“你不是?累了吗?”
“还好,”宋书对他的反应很新奇,故意斟酌了一会儿,见他不肯和自己对视,方才问道:“哥哥为何不让我去??”
宋师面不改色道:“我没有,但你连夜奔波,需要?休息……”
宋书似笑非笑地打断他:“我就是?想去?看看,少睡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更?累。”
宋师:“……”
他无言半晌,两人也对视了半晌,一旁的洛姣感觉自己也被当做透明人站了半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气氛不太对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诶,想看就去?看啊,磨磨蹭蹭干嘛呢?哥,我带你去?看,走!”
宋师:“……”
他立在原地片刻,等?对面的安栾都从房间里?出来?了,方才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房间里?,薛佟瘫坐在地上,杨川正和白?岚一个在前面拦着一个在后面拉着,灵湘修士夹在中?间,怨气冲天:“小崽子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是?就不消停了?!天天嚷嚷,嚷你奶奶个腿儿呢?!”
杨川:“那个……灵湘师父您冷静一下……”
薛佟冷笑:“有本事你就打我啊?我就要?嚷嚷!我嚷嚷怎么了?!你们?关我紧闭还不准我发泄发泄了?我在京中?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我爹都不敢这么吼我!你又是?哪个?!”